吴一芒现在顶不住压力，但也出不起六位数。

她茫然地站在原地，周围的路人大多都是好事者，打完卡后不急着上楼，默默着围观吃瓜。

有个别早上有紧急任务的只是回头看了几眼就上楼，吴一芒回过神后，也选择追随着那些人的脚步上楼，试图逃避。

可陈妈妈不给她逃避的机会，一个健步冲了上去拉住她的手，“你别想跑，还我儿子的命来！”

吴一芒虚长了三岁，大风大浪最近见过不少，早已不像在校园时那般慌乱没有底气。

“陈景已经死了三年了。”她陈述着事实。

“我儿子虽然已经死了三年，但是被你给害死的，你这个狐狸精，贱人……”

吴一芒低估了一位饱经沧桑、失去至亲的女人的战斗力，她还未来得及反驳，陈妈妈的粗鄙之语如同喷涌而出的泉水，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阿姨，我还要上班。”吴一芒终于找到了插嘴的空隙。

“你还好意思上班？你还有心情上班？你还有资格上班？我家陈景都死了三年了，都是被你害死的——”陈妈妈提及儿子的名字突然大哭起来。

围观的同事仍在吃瓜，有几名女同事无法忍受陈妈妈太过恶俗的言辞，去门口找到了保安。

吴一芒一时茫然无措，她能设身处地地理解陈妈妈的不容易，可这不是她自己被骂的理由。

而且，她有理由认为，陈妈妈在她工作的地方闹这么一出，就是想捞点钱走。

可她又不是有钱人，陈景又不是因为她自杀的，她凭什么要赔钱？

陈妈妈死死地拽着她的胳膊不让她走，吴一芒不愿意同她胡搅蛮缠，终于说了一句狠话：“阿姨，请您放尊重一点！您儿子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跟他从来没有谈过恋爱！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您再这样我就要报警了！”

吴一芒的声音很大，大到这栋写字楼都能听到。

她几乎是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来说这些话。这些话，她早在三年前就想说，那时候的她年纪小，没有社会经验，就像是刚脱奶的小猫，被丢在危机四伏的草丛里，什么都不敢。

可如今的她不一样了，现在的她有了底气，有了力量。

陈妈妈没想到印象当中唯唯诺诺的小姑娘会突然间变得这么硬气，一时间也愣了几秒，但随即又梗着脖子继续叫嚣：“报警就报警，我不怕！警察难道还能打我不成！”

“警察不会打你，但是我们保安可以——”莫芮麒突然出现在吴一芒的身后，“你这是扰乱我们公司的正常工作，我有权使用暴力方式将你赶出去。”

第51章

对于莫芮麒的突然出现， 吴一芒没有太过惊讶。

公司里出了这么大的事， 他不可能不知道。更何况， 主人公还是他心爱的女朋友。

刚刚不知道跑到哪儿去的保安这时候也非常适时的出现，两名高大魁梧的保安一人一边架着将陈妈妈的胳膊，将她抬了出去。

陈妈妈虽然被拖了出去， 但嘴上却没有停，依旧大声地骂街：“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早晚要遭到报应的——”

报应么， 吴一芒长舒了一口气， 碰到这桩倒霉事儿就已经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报应了。

吃瓜群众见大Boss亲自出面解决纠纷， 非常识相地火速离开回到自己的工位，一楼的大厅里只剩下吴一芒， 莫芮麒，还有被陈妈妈丢下的横幅。

莫芮麒弯腰捡起那条横幅，“我没想到，我家小芒芒终于长大了。”

吴一芒怔住， “嗯？”

“终于变成了会露出尖爪的小老虎了。”

“……”

她姑且将这话当做是夸奖。

“我刚刚是不是还是很怂？”吴一芒不太好意思地撩着头发。

她刚刚确实是比平时有了那么一丢丢气势，可是和陈妈妈比起来，仍是战斗力为五的渣渣。

“是挺怂的，”莫芮麒假装认真地回忆， “骂人都那么软， 好像之前游戏里一喷九的那个人不是你一样。”

“……”

她有错，都是因为她之前在游戏里遇到猪队友和恶心对家的时候脾气太过暴躁， 所以现在报应都落到她头上来。

“那不一样，”吴一芒不好意思地解释， “我只是在频道里骂，没有连麦骂。”

真要她亲口说出那些粗鄙之语还是挺困难的。

“哦？是么？”莫芮麒挑眉，“我见打字喷人时候的手速比你放技能时都要快。”

“……”

好吧，她承认，那些骂人的话她在脑子里都已经翻来覆去出现了很多遍，她就是怂没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骂出来。

骂出来太显得自己没素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