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的事？”良久，他终于抬起头看向谢盛阳，嗓子里像是含了一把沙。

谢盛阳这下才相信了他是真的对这件事情不知情。“刚来北京的那天晚上没的。”

“她过来以后没告诉我她怀孕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她肚子疼，后来送去医院就没了。”

说起来那天的场景，谢盛阳也有些低落，林菲韵当时的表情有多绝望，他大概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思及此，他的怒火又上来了，“都他-妈因为你！你不喜欢她就别招惹她行么？是不是男人？！”

“……”池韫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无从反驳。沉默了一分钟之后，他立马起身，快步走出了包厢，径直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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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韫用最快的速度开车到了她住的地方，站在楼道里摁门铃的时候，他的眼睛还是红着的，呼吸都不是很稳。

面前的门被打开，她的脸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一刻，池韫一下子就抱住了她，两条胳膊搂在她的腰间不断地收紧，她很疼，可是这感觉又和之前的粗-暴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林菲韵原本以为自己那天把话说得那么决绝之后池韫就不会再来找她了，没想到他还会过来。刚才他敲门的时候，她以为是靳诚出差回来了。他告诉她的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

被抱了个满怀，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时，她才意识到是池韫过来了……他用了这么大力抱着她，一动不动，像个受了伤的孩子，和平时的他一点儿都不一样。

“你怎么又过来了……”林菲韵有些不耐地问他，靳诚待会儿就要回来了，被他看到这样子也不好。

池韫没有回应她，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动作，紧抱着她。

林菲韵蹙眉：“你到底要怎样啊？我男朋友要回来了，我求你赶紧走行吗？”

“……对不起。”池韫突然沙哑着声音对她说：“对不起。”

这连续的两个“对不起”把林菲韵弄得有点晕，她不知道他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跑来抽风，她很想开口骂他，让他不要像个疯子一样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可是她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那些伤人的话就这样生生被卡在了喉咙里……两句话，六个字，一下一下敲着她的心。

林菲韵不知道，他竟然也会有如此脆弱的时候。

刚才他说“对不起”的时候，她分明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那种深切的绝望和痛苦，她太了解这种心情了，因为她也曾经无数次绝望过。

“……你怎么了？”愣了很久，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从嗓子里挤出了这么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孩子。”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的心口像是被刀剜了一块儿一样。“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菲韵身体一僵，她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事儿，不知道该如何招架。过了一会儿，她故作轻松地冲他笑了一下。

“嗯，都过去了。人总要为自己的年轻不懂事买单的。”

她笑着说，“你不用自责，和你没什么关系的。就算我还在佛罗伦萨，孩子也留不住。医生说了，是因为我抽烟喝酒作息不规律孩子才会流掉的。”

“不过也没关系啊，流掉就流掉了。反正都要打掉的。”

“不要说话。”池韫抬起一只手来捂上她的嘴，眼睛越来越红。

他越这样，林菲韵心里就越是不舒服，她宁愿他骂她，也不想他像现在这样用这种痛苦的眼神看着她，好像是在心疼她一样……

有什么用呢？再心疼，时光也不会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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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诚拉着行李箱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准备输密码开门的时候，却发现门是开着的，他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以为她出了什么意外。

可是冲进去之后，他却有些后悔了。

他看到林菲韵被那个男人抱在怀里，他们两个人没做什么，可是靳诚却觉得心里堵得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大概是人们说的怒其不争吧。

“靳诚，你回来了——”林菲韵看到靳诚之后，就像看到希望一样，趁着池韫没招架的时候从他怀里挣脱，然后站到了靳诚的身边。

她有些心虚地戳了戳靳诚的腰，“你别误会啊。”

靳诚对她微笑了一下，冲她摇摇头，然后将目光移向了对面的池韫，“这位先生没什么事情的话马上从我家滚出去。”

他说这话的时候，把林菲韵都吓了一跳。她好歹和他一起生活几个月了，还没见过他和别人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