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她,老祖母也常带着在园子里玩、喂她吃糖。

若是嫡亲的祖母,怎么会伤害嫡亲的孙女呢?

“她不是。”小离摇头,坚定否认道。

秦桑怔怔片刻,笑得有些恍惚,却什么也没再说。

小离……小离最容易相信人,却也最不容易相信人。

“这个我们以后再说。”秦桑笑吟吟的,问:“你告诉我:那个图你是怎么拓下来的?”

说起这个纪小离得意起来,翻出玄武令来给秦桑看,笑眯眯的告诉她说:“我不会拓,所以我照着画下来了,反正就是一只乌龟嘛——我画得比这个还要好看吧?”

秦桑望着玄武令上威严的上古神兽,回想端密太后拿到的那块白绢,一时忍俊不禁。

婢女这时恰好送午膳来,秦桑耳力好,很远就听到了廊下的脚步声,便对小离说:“好像是有人来了,你去打发她走,不要让她进来看到我在这里。”

小离点头,连忙走到门口打发婢女。待她回来,秦桑还坐在窗边,笑着对她说:“小离,我要走了。”

她每次都是来去匆匆,小离也习惯了,不过这次她急切的追问了一句:“那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回家乡呢?”

秦桑袖中的手指紧紧攥着一方白绢,转身向她招了招手。小离跑过去,被她轻轻拥进怀里。

“姐姐……也许会先去爹娘那里一步,”她按住怀里一听便急了的人,“你有陈遇白,你要带他一起去见爹娘啊!”

“可你上次不是说:你也要嫁人了吗?”小离不解的问。

秦桑笑的温柔:“是啊,我真的很想嫁给他……可惜,他不娶我。”

她松开手,握住小离的肩,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对她说:“小离,你要与陈遇白好好的过日子、要听他的话。姐姐先去爹娘身边一步,替你带话给爹娘可好?”

纪小离有些难过却也无法,只能点点头。

“等我见了爹娘,我会告诉他们:我们小离嫁了一个很好很好的人,过得很好,等以后,会带着夫君一同与他们团聚。”秦桑声音又低又柔,像说着一个梦。

小离听着她那声音,眼中莫名凝起了眼泪:“以后……什么时候呢?”

“该相聚的时候、自然就会相聚。”秦桑捧了捧她的脸,“小离,乖乖的。”

……

秦桑与幼妹告别出来,想到今日一别、或许就无再见之日,泪意再也无法止住。纵气行在风中,紫眸一路泪洒。

国师府外的十里栀子花林中,有人正在道中央静静等着她。

秦桑被截了个措手不及,急急停住、后退两步,袖中的手悄悄攥紧了白绢。

国师大人守候多时,却未料到她会是如此满面泪痕,立即皱了眉问:“你与她说了什么?”

她都哭成这样,他家蠢货是不是哭晕了?

秦桑笑了起来,举袖拭泪,“让国师大人见笑了——方才小妹问我何时嫁人,我一时情难自已……”

近日满城都在传皇帝要将心爱的夕月公主赐婚汉中名门李家的长房嫡孙、当今武林盟主李微然,陈遇白亦是听闻,一时默默。

倒是秦桑,泪眼盈盈,笑得却越发明艳:“还未谢过国师大人呢,如此费心解了大皇子殿下的寒毒。”

“不用为此谢我。我是为了小离。以后你不必每个月来给她送药了。”陈遇白的声音虽冷,但字字真心:“秦桑,你也保重。”

“是。”秦桑笑着应。

陈遇白望着她,表情淡淡的说道:“秦桑,不要以为你将那两个人托付顾明珠与我,你就了无牵挂——你若是出了事,小离会为你伤心。”

“伤心一阵也就好了,有你在她身边,她很快会忘记我的。”她垂眸低声说。

“但也自有那矢志难忘之人。”陈遇白轻叹一声,“我与李微然结识多年,他绝不是薄情寡义之人。”

“他的确不是。”秦桑抬起头,美丽的脸上满是温柔笑意,声音又轻又柔:“是我骗了他,薄情寡义之人,是我。”

话至此,便无甚再可讲。

陈遇白侧身默默让出道,紫衣的美人翩然而过。

……

陈遇白虽知一切自有天命,但秦桑毕竟是小离最近的血亲,他心思有些重的回到府中。

老管家来迎他,告诉他说:夫人进了大库房。

“东西随她挑,叫人在旁小心服侍着,不准她自己爬上爬下,不准磕了碰了。”他叮嘱了一通却还是不放心,左右无事,还是亲自去看看。

国师府的库房是个三进三出的大院子,几十间宽敞方正的高屋连成一片,每一间里都满满当当的堆满了,那些大多是历代国师积攒,也有宫里的各种赏赐、各地的节礼孝敬等等……里头的每一样东西都有造册,但是小离哪有心思静静翻册子,命人开了门,一头扎进去走马观花的找她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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