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叫蓝庭是吧？文科七班。”

他俯身压住蓝庭，一把掐住他的脸，距离太近，那张脸上扭曲的神情变得极为清晰。

“这么看你长得还过得去。”

蓝庭隐约觉察出他的目的，奋力去抢那台手机：“住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非要我拍几张照片，你才肯离她远点。别反抗，不然我不保证只有我一个人看到。”

蓝庭双手在空中一滞，继而更剧烈地反抗起来。那人居高临下，轻松钳住他，径直扯开了他的校服，纽扣崩落到不知何处，在寂静的巷子里发出轻响。

“你疯了！走开，走开！”蓝庭推搡着他，闪光灯闪了一下，两下，他心里的恐惧不断攀升，“救命——有没有人！救！”

“闭嘴！”

一只手大力掐住他的脖颈，他满脸涨得通红，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双手拼命捶打对方，随着窒息感加深，眼眶逐渐被泪水打湿。

脖子上的桎梏忽然松开，他咳嗽着，大口呼吸失而复得的空气，眼泪凌乱淌过脸侧。

手机被摆到了一边，蓝庭感觉不对劲，小腹兀地被硬物顶住，那人腾出手来，要去解他的校服裤。

蓝庭扭动身子躲避，眼泪自眼眶中疯涌而出，双腿徒劳地四处乱蹬，“你有病啊！滚开！滚开！”

那人又给了他一巴掌，打得他眼前发黑，口腔里溢开一丝铁锈味。

“薛立。”有人出声道。

薛立起身慢了一拍，墙角的手机被那人抢先夺去。蓝庭朦胧望了他一眼，看不清模样，只见他怀里抱了颗篮球。他赶紧坐起身，将衣服严严实实扯好，胡乱用手背揩去泪痕，全身后怕得止不住颤抖。

“同学，你还好吧？”那人拦在他和薛立之间，将手里的校服外套铺到他膝上。

“贺霭，不要多管闲事。”

蓝庭感受着外套上的余温，还沾着球场上挥洒的热汗，以及柔顺剂淡淡的薰衣草味，心莫名就安定下来。

贺霭丢下球，删干净手机里的东西，“我录了音，你想让你爸妈知道这件事吗？不想就收手。”

“你认识他吗？关你屁事！”

“我认识你就够了。”

薛立没再吭声。

贺霭道：“别担心，你先走吧。”

蓝庭忙不迭点头，将外套手忙脚乱穿好，才走出几步，脚底咔啦一声脆响，是他的眼镜，他捡起来，镜片已经碎了。他回头匆匆看了一眼，透过破碎的玻璃，只看见那个叫贺霭的人很高。

薛立眼神追着蓝庭消失在巷口，说道：“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贺霭说：“我会盯住你的。”

薛立讥笑两声，不屑道：“有这功夫不如盯好你爸。”

薛立安分了几天，贺霭不清楚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只当是随意放屁，直到一次课间，他收到了薛立发来的照片，背景大概是场酒会，贺启杉挽着一个陌生女人，姿态亲密。

薛立说，怎么样？这个新的是不是比你妈那个黄脸婆漂亮多了？还有正面照，要看看你后妈吗？

贺霭从屏幕上抬头，薛立正倚在座位上，将他看到消息后的神情尽收眼底，唇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贺霭猛地立起身，椅子撞在后面的课桌上，砰地发出巨响，教室里所有响动立即平息下来。他径直走到薛立桌前，薛立好整以暇地抬头看他，依然在笑。

“薛立。”

贺霭叫了一声，在全班的目光与惊呼中一拳打断了他的门牙。

作者有话说：

开始高中回忆

第34章 408请求超时2

贺霭站在窗边，看到贺启衫和游晚一起出现在教学楼下时，他判定那张照片没半分可信度。

薛立窝在班主任的办公椅里，翻看没收上来的一本漫画，半边脸肿得老高，鼻子塞着纸巾，衣襟上还有几朵血斑。

班主任是个毕业没两年的高材生，不擅长处理人情世故，这会儿夹在两人之间，眼神游移，不知道如何是好。

进了级组办公室，贺启衫先跟班主任赔了不是，游晚则拉着贺霭，检查他指背上的挫伤。

班主任小声道：“贺先生，薛立父母还在路上。我看贺霭平时和同学相处都挺好，和薛同学也没过节，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就动了手，他们两个都不愿意说，希望你们帮忙做一下工作。”

薛立听个正着，把书放下来，状似礼貌地说：“叔叔阿姨好，不用做工作了，要我说就是……”

话未说完，贺霭抓住他衣领，一把将人从椅子上拎起来，拧着眉头威胁道：“闭嘴。”

班主任赶紧上前拉住两人，“诶！有话好好说。”

薛立没动作，像滩烂泥似地任贺霭拽着，两人对视，谁也不肯示弱，火星子都要从眼里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