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拖延症(115)

可她已经学会了最重要的事——如何在平凡里优秀,以及如何在优秀里回归平凡。

时至今日,叶子璐终于明白她第一次失业的时候,尚还在世的父亲关于她“沉下心”与“自甘堕落”之间区别的疑问的回答。

“耐得住寂寞”和“消磨志气的认命”有什么区别?

“努力做好点滴”和“每日为琐碎无事忙”有什么区别?

答案就是看一个人把自己当成什么——如果把自己当成肥皂,就会在水的蹉跎里变少乃至消失,如果把自己当成神铁,就则会在风霜的磨砺中变成利刃。

颜珂骤逢喜讯,吃了一惊,同时,与这消息一样让他吃惊的,还有叶子璐淡定的态度,曾经,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她都要好生上蹿下跳一番,没想到现在也与了几分泰山崩于前而神不动的姿态了。

他直起腰,意味不明地打量了她好半晌:“越级?”

叶子璐得意洋洋地背着手,站在他面前:“以后请叫我叶经理,嗯,叶总也行。”

颜珂刚要说话,叶子璐一抬手打断他:“不,等等,你先别开口。”

颜珂瞠目结舌地问:“为什么?”

叶子璐哼了一声:“你只要张嘴,必然没好话,今天先别扫兴,让再我高兴一会。”

颜珂笑起来:“我那是在逆境中鞭策你,在顺境中提醒你,忠言逆耳。”

叶子璐不理他,完美地保持住了自己趾高气扬的仪态,做出标准的小人得志状,转身去拉车门。

颜珂突然在她身后叫了一声:“哎。”

叶子璐回头:“干嘛?”

然后一只大熊凭空冒了出来,不由分说地被人塞进了她怀里,那大家伙足有一米二三,身材粗壮,叶子璐抱着它双臂不能合拢,视线被完全遮挡住了。

叶子璐又惊又喜,一嗓子叫唤出来:“啊!熊珂他哥!”

颜珂抬手抓烂了她的头发:“滚。”

他耳根发红,因为感觉这份礼物送得很蠢。

叶子璐却脚步轻快地追着他上了车,抱着大熊坐在了后座上:“下礼拜王小花结婚你去吗?”

颜珂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懒洋洋地说:“我可不去。”

叶子璐:“干嘛不去?你还在她包里待过呢。”

“我又不认识她,”颜珂敷衍地说,而后,他颇为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跟你去么……我又没名分。”

叶子璐呆了呆,终于发现自己好像得开始思考另一件事了,那件事和颜珂也有关系——简称,终身大事。

且不论她的终身大事该指往何方,反正王劳拉的大事日子是接近了。

叶子璐被邀请作为伴娘团的一员,一大早赶去新娘家里帮她打扮准备,等新郎来接。

王劳拉的头发被高高地挽起,露出优美修长的脖子,她穿着婚纱,对着镜子戴项链的模样,让叶子璐忽然觉得,王劳拉就像是一个长出了洁白羽毛的天鹅,所有嘲笑过她是丑小鸭的家禽们,都会在这样的她面前瑟瑟发抖。

这一回,叶子璐险些已经快要认不出王劳拉了,她这大美人室友原来就一直热爱打扮自己,先天上来看,也确实是个美妞儿,可是以前,叶子璐总觉得王劳拉的那种“打扮”里面一直有种很乡土的气息,同样的衣服,穿在王劳拉身上,与穿在胡芊身上就是不一样。

人家一直说“人靠衣装”,打扮到了,自然气质就出来了,但直到见到此时的王劳拉,叶子璐才知道,那传说中虚无缥缈的“气质”,是真真正正地存在的,并不依托于长相和衣装。

谁知道在此之前,这个又美又强大的精英翻译,只是个连什么叫护照什么叫签证都不知道、无望的暗恋高帅富、又焦虑又歇斯底里的柴禾妞呢?叶子璐本想和她八卦一下新郎的情况的,可是到了这份上,她忽然不想问了。

这样的王劳拉值得全世界最好的宠爱,无论最后她选择了谁,那位男士肯定都是在重围中杀出来,并为她所欣赏喜欢的。

叶子璐忙忙叨叨地帮着王劳拉搭理婚礼上的琐事,直到婚礼正式开始,她才歇过一口气来,看着台上的司仪接过话筒,主持这一场传统又现代的婚礼。

司仪高声说:“现在,我郑重地宣布,英俊潇洒的崔先生和美丽动人的王小姐永结同心,百年好合!我想……哎,新郎有话说,新郎要说什么?”

新郎官说不上高大英俊,但干净斯文,看起来还算赏心悦目,他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怎么的,脸有一些红,上前两步接过话筒,先冲台下深鞠一躬。

新郎官说:“我想谢谢诸位,谢谢小花的父母,谢谢今天所有来祝福她的朋友。这么多年,我们家小花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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