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剑客(67)

这些姑娘表面上看起来并不强势,她从来不会当面抢白别人,用命令的语气告诉别人“你应该如何如何”,像电视上那个什么《穿prada的恶魔》里面的那个老女人一样,踩着细高的高跟鞋趾高气扬地走过。

但是她的强势是在骨子里,一旦让她感觉到你在以自己有限的智商来揣度别人的行为的时候,她连争辩都不屑于跟你争辩,直接就把你放在“人类不能沟通的物种”里。

赵轩原话说:“以上提到的那些话,作为她的上司或者长辈,你说了她不会在意,但是作为一个想追她的男人,说了你就死定了。”

可是李伯庸还是义无反顾地去踩了赵轩揣度下的“雷”。他突然觉得,那些“技巧”是不对的,一时注意到了,不可能一辈子注意到,费尽心机讨好她一时,也没有那个心机一辈子都讨好她。

“技巧”都是用来逢场作戏的,想要长长久久,非要以真心才能换真心不可。

这是一条漫长而愚蠢的路,需要走很久,非常艰难,风险极大,但是也会有丰盛的回报。

杨玄沉默了一会,像是有意顾左右而言他地“哦”了一声,目光无意识地从车窗外的景物上扫过,她想,怎么说呢?

她自己也不知道最近在忙些什么,好像所有的事都变成了一团乱麻,缠在一起,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牵扯到很多人,很多的关系。

她不想说,怕一开口就暴露了现在这个让自己痛恨的、理不清头绪的软弱状态。不能露出自己的底牌已经成了她骨子里的东西。这也是早年的职业带给她的,有人说这些金融从业者,每天做的事就像是一场“说谎者的游戏”。

她总是很难逃脱德州扑克带给她的后遗症,无论手牌是什么,无论翻到了第几轮,无论是跟庄还是弃牌,都要不动声色,谁的骗术高,谁最坐得住,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过了不知多久,杨玄才轻声说:“一些……事。”

李伯庸偏头看了她一眼,发现杨玄略微低着头,手肘撑在一边,手指不自觉地揉着额头,表情有点阴郁。

他想了想,突然打了个方向盘,带着杨玄拐进了一条小路。

“去哪?”杨玄问。

“好地方。”

二十分钟以后,李伯庸和杨玄在路边买的一兜子灌装啤酒,到了他说的“好地方”——那是临着户州大学旁边的一个小胡同,李伯庸带着她钻进了一个栅栏——当然是没有门的,不知道被谁剪开了栅栏,正好能够一个人通过,然后他们通过漆黑的小过道爬了上去。

杨玄迟疑:“哎,等等,这地方让进么?”

李伯庸拉了她一把,以免她被脚下的东西绊住:“当然不让了,不过这废弃好多年了,从我在户州大学里念成教班的时候就一直要拆,好像是产权上有点问题,到现在也没拆,上来——”

上面是一个非常大的露台——好吧,原来不是露台来着,玻璃被人打碎了拆了,硬是整理出来了一个露天的小平台,居然还挺干净。

李伯庸说:“我们那会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上这来,都快成传统了,不知道现在的孩子还是不是……嘿,果然还是。”

他从角落里捡出了一个空了的啤酒罐子,回头看着她:“这地方怎么样?”

杨玄打量了一下周遭,给出了一个中肯的评价:“我感觉有点慎得慌……”

李伯庸“啧”了一声,好像嗔怪她不懂欣赏似的,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拍了拍旁边:“过来坐。”

他给自己和杨玄一人开了一罐啤酒,气温很凉,但是凛冽的西北风被建筑挡住了,吹不过来,只有风灌进窄道的声音,车声,人声都听得见,但是又都那么远。

月光正好打在小小的露台上,忽然一阵小风吹过来,露台顶上的一小层积雪被吹了下来,杨玄下意识地伸手接了一下。

李伯庸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在她脖子上又围了一圈:“冬天不是最好的,春夏才好,坐在这得时候,周围只有下面虫子和鸟的叫声,这边挡得了西北风,挡不了东南风,正好冬暖夏凉。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自己或者跟哥儿几个来坐一坐,喝几罐啤酒,就好了。”

杨玄看了他一眼,颇为不相信。

李伯庸补充:“当然,还有个小仪式——你先喝。”

杨玄很快喝完了一罐啤酒,李伯庸站起来,拿着空啤酒罐子说:“想象你所有的不顺心都装在这里面,然后大吼一声扔出去。”

杨玄愣了愣:“什么?扔哪去?砸着人怎么办?”

“放心,砸不着,”李伯庸信誓旦旦地一挥手,“那边那小路都被垃圾堵死了,人不过去,要是你扔得再远点,就进了户大里面了,晚上那没人——站起来,咱俩比赛看谁扔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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