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想起来哪里不对了。

睡前是1：2的战绩，一个小时后比赛就结束了……她就算是游戏白痴，也懂了其中的差别。

凉凉的空调风解散了夏夜里的热浪，她在黑暗中勉强看了大概，大床上被子整齐没有一丝褶皱，相连的阳台也是空无一人，安安静静的，只有空调运作的细微声。

她往楼下走去。

路过书房看了一眼，没有发散出来的电脑屏幕的光，紧皱的眉头松开了些，很快又蹩起。

客厅里的小灯被打开，他戴着耳机，没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直到林知粒把手轻轻地搭在他略显僵硬的肩膀上后，低下头看到他手机屏幕上重播的比赛视频。

“怎么了？”他摘下耳机。

林知粒揉揉眼，假意道：“我下来喝水。”

说着，拿起桌上的水杯，却被他拉住。

“都冷了，”他拿起水壶往里加了点热水，语气一如往常的关心。

如果不是太熟悉，她可能会只是单纯地以为他只是睡不着下来复盘而已。林知粒抿了一口水，缓缓咽下后，才道：“晗晗，我们回去休息了好不好？”

“没事，我熬惯了的。”

林知粒半蹲下身，仰望着他眼底的倦意，眼眶里的红血丝压根藏不住，她清楚地知道他其实心底的真实想法不是难过，而是内疚。

“我睡不着，”林知粒凝视着他，“你陪我上去躺着好不好？”

苏柏晗沉默片刻，道：“好。”

手机被林知粒顺手拿起，回到卧室，苏柏晗刚躺下，身边人就像八爪鱼一样缠了上来，俯在

他不说话了，林知粒以为他总算不再瞎想，半趴在他身上，放松地闭上眼，迷迷糊糊间，眼睛就要闭上。

苏柏晗轻拍着她的后背，忽然道：“知知。”

“嗯？”

“我想回去了。”

林知粒眼角微勾，心里头蓦地烧起了一股无名火，努力压制着快到嘴边的质问，明明才好不容易有一小段可以待在一起的时间，结果到头来那边一有个风吹草动，他就恨不得立马回去。

那么她呢？

冲动型的愤怒只在一刹那，最后她一个字都没抱怨出来，安安静静地调整着自己的表情，沉默了良久，才回应他道：“好。”

“你生气了，”他道，手环在她腰上收紧，“知知，我……”

“别解释了，”林知粒在他怀里扭了一下，“反正我们两个人，注定是要有一个人妥协的，那我就当磨练心性，谁让我喜欢的是个网瘾渣男？”

“……怎么还骂人？”

“本来就是，”林知粒道：“假设我怀孕了，下个月就要生了，你觉得你会留下来陪我吗？”

“真要这么讨论的话，”苏柏晗无奈，“相信我，等我赢了比赛回来就给孩子取名。”

………………这跟即将战死沙场的将军出征前跟老婆说的flag有什么不同？

林知粒被这个不吉利又给气到，“取什么取？！”

“好，不取，”苏柏晗放低声音哄她，“我看你之前喝醉时取得就很好。”

“什么？”

“我们的女儿，苏妲己。”

“你现在就给我滚！”

*

第二天。

将苏柏晗送去机场后，林知粒把车开到一中门口，她从副驾驶上翻出之前随手扔到一边的小卡片，印着奶茶店的外送电话。

那天，她问得是“这个赛季DSN俱乐部的运势。”

揭开盖子，奶茶盖上的答案是凶。

小破店而已，估计也只是刚好碰对，林知粒紧攥着卡片，虽然根本不信，脑子里却都是昨晚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万一呢？

——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能迷信成这样。

林知粒下了车，直直往奶茶店走去。

风铃轻响，还是那个昏昏欲睡的店员。

她开门见山道：“帮我算。”

店员疑惑了一下，见她神色淡淡，反应过来后忙道：“你说占卜吗？我们是买奶茶才有的。”

“那就给我做一杯，”林知粒继续重复了一遍问题，抬眼间根本没有上次来时的温和，手指在桌面上敲打着，有些不耐烦。

“……稍等，”店员叫了休息室里的人，“出来占卜了。”

很快，另一个女孩子走出来，伸了个懒腰：“那么早就有人吗？”

“快去，”店员催促。

女孩子从口袋里摸出一副牌，又道：“可是……我怎么记得这个问题我算过了？再算第二遍没意思啦。”

“让你算你就算，”店员用眼神暗示她。

女孩坐在林知粒对面，熟练地把牌整理好，“既然你想算，这次你自己选牌好了。三张。”

林知粒稍作打量，就选了三张交给她。

女孩从善如流地瞥了一下牌，眉头松开，“我就说我的准确率不可能失算的，姐姐，答案就跟我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