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是在尖子生班对吧？”

“对。”顾亦然点了点头。

夏纯有点肉痛了：“……我记得你现在这个班主任，好像是以前我那一级三班的班主任吧。”

顾亦然挑了一下眉。

想起读初中的那件糟心事……夏纯：“我去……不太合适吧……”

“你刚不是自己说，要给我，上刀山、下火海的吗？”顾亦然歪头，一双大眼睛盯着夏纯淡淡问道。

夏纯缴械投降了：“……我去，我去。”

顾亦然弯起一边嘴角：“那就说定了，周天和我一起过去。好了，睡觉吧。”

夏纯突然在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

因为夏家房间不够用的原因，所以顾亦然还是跟夏纯住在一个房间。

只不过在他升上小学五年级的那年，夏家父母就将夏纯房里原来的那架大chuáng卖到了旧货市场，转手换了两张单人小木chuáng回家。

虽说是两张chuáng，但是介于夏纯房间不大的缘故，摆得也还是很近，两张chuáng中间的界限，仅仅只有一个拳头那么宽。

夏纯被一整天满满当当的课程和自习已经nüè得身心俱疲了，收好东西在chuáng上倒头就睡。

顾亦然将她的衣服整理好，摆放在她chuáng头，才轻手轻脚去关了灯，上了自己的那架chuáng。

他探手过去，戳了一下夏纯的脸。

已经睡得迷迷糊糊的女孩子在睡梦中皱眉，含糊不清地说了两句什么，翻了个身，脸正好对在顾亦然chuáng的这边。

顾亦然脱掉外衣，躺在冰凉的被子里。

黑夜当中，他面对着夏纯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两个人之间所隔的，不过是一拳的距离。

夏纯绵长的呼吸声，就萦绕在耳边。

顾亦然闭上眼睛，手从被窝当中伸出去，越过两人之间的那道距离，熟稔地伸进夏纯的被子里，握住那只温热的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有了这个习惯，只要能握住她温暖的双手，不论内心有多么焦躁难忍，抑或哀痛低沉，好像都能够安心地入眠。

顾亦然当时并不能意味这背后到底是怎样的情绪。他只是单纯地觉得，任何人，都只是在本能地渴求着温柔和温暖吧。

在他那些不堪回首的童年时光，能像这样握着一双冬天里也异常暖和的手，真是美梦。

这样想着，他似乎就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什么对夏纯越来越依赖了。

她真是他温暖而唯一的慰藉。

第22章

周四的时候，意外的有了一个雪后艳阳天。

初雪已经消融得差不过了，许久不见的阳光照在人的脸上，格外地令人心情舒畅。

“你骑快一点，家长会不能迟到。”

顾亦然坐在夏纯自行车的后座，慢条斯理地说。

夏纯苦哈哈地在前面踩着自行车，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你……你倒是说得轻巧，你来前面骑一下试试看。”

顾亦然坐在自行车后座，将腿微微往上抬了一点儿，以免水洼里的泥浆溅到自己的球鞋，漠然道：“我出门的时候也说不要骑自行车，是你自己不想走路，非要骑。”

“你丫的，我知道你看起来这么瘦，实际重得跟头猪一样！？”夏纯简直要吐血。要是知道顾亦然的体重根本就不跟他的体型成正比，打死自己也不会主动说载着他去开家长会！

“与其现在抱怨，还是快点骑。”顾亦然淡淡道，“再往前过马路就到了。”

“你腿比我长，回家的时候你来骑！”妈的，打死她也不再做这份苦工了！

顾亦然把一双修长的腿往上一抬，大言不惭地睁眼说瞎话：“不，我腿短。”

“那我不给你开这个家长会了！”

“行，那你也别找我给你签字。”顾亦然慢悠悠地说。

夏纯真是一口老血啊……这孩子怎么长着长着，就变坏了呢？

“我骑我骑……”

上辈子欠了他的，现在真是越来越目无尊长了！回家必须要好好教育一番！

*

“终于到了……”夏纯已经累得半死不活了，顾亦然从车后座跳下去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身上背的三千斤的石头终于给扔下去了。

二人在学校的自行车棚将自行车摆放好，接着信步往教学楼走去。

望着眼前熟悉的昔日学校，夏纯心中还是有几分感慨的。

以前在这里上学的时候，总觉得一节课都跟一个世纪那样长，从早上上学熬到下午放学更是让人觉得煎熬无比，可是现在，站在这里，才觉得时间真是白驹过隙，晃一眼的时候，还觉得自己是个十几岁出头的孩子，可是突然的就长大了，就连在这个学校读书的那些历历在目的时光，都是三年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