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匣香(25)

作者:烈驹 阅读记录

他在房间踱了步子想道:“需等到明日再做分晓。如果叔公不来,自己便去想别的办法。”

第二日齐哲程未如约而来,倒是靳伯的小儿子偷偷摸摸地跑来,说是齐二爷让自己伺候齐鬙殷,如果有烦闷,他也可以陪他说说话。靳伯的儿子回完齐鬙殷的话又说:“鲁家二少爷来过我家说是打探齐二爷的消息,我想着约莫是找少爷您的。”

“他还说了什么没有?”齐鬙殷听靳伯的小儿子提到鲁府二公子暗疑,“鲁府也在寻鲁晓颦吗?”

“没有。他见我不肯告诉他齐二爷在哪里,不高兴地回去了。”

“鲁家小姐走丢的第二天,张少帅虽口称是找革命党人,可人人都知道他是在找鲁家小姐,只是嘴上不说。”

“你怎么知道?”

“那些太太、丫头们偷偷背后嚼舌根的大有人在……若是被江湖杂艺、唱小曲儿的听了去又是一顿编排。张少帅在北京城里闹了几天,我听鲁府的楚翘说他们府上也是鸡飞狗跳。恐怕除了张少帅的父亲不知没有不知道的。”

齐鬙殷未料到两人的私逃竟闹得如此轩然大波,人人自危,他更未曾想张笃承会如此斤斤计较,不肯善罢甘休!张笃承对他和鲁晓颦的恨意竟有如此之深?早上齐鬙殷看了报纸,铁路依然未能通行。他又思量道:“惟今之计只能以退为进、以不动应万变,处处小心谨慎。”

原来鲁府自从丢了鲁晓颦,弄得府里的人个个自危,鲁邵凫气得拍桌连叹:“生养了一个孽障!丢人现眼!以后走出去被人笑话。只当是没有这个女儿。”

之后崔妈妈因为监管不力,给辞了家,她走得那天给大太太董碧婉磕了三个响头,含了泪乞求:“太太~鲁姑娘是我奶大的……只求太太,姑娘若是回来了,告知我一声!”拎了包袱和唯一的儿子一道离开了,一旁的织锦、楚翘等丫头只是抱紧了手低声垂泪,这已是后话了。

鲁晓颦走失的那天晚上鲁家二公子鲁少陵听闻妹妹走失,父母都是怏怏不乐的样子,第二天便去了齐府打听,那时齐府尚无动静,齐鬙殷在齐家又不被待见,他的去留也无人留意。齐府的大少爷齐思元听说鲁府来人赶紧出来见客,他与鲁少陵私交甚笃。鲁少陵拐了弯地问了齐府情况,齐二爷可好。齐思元道:“我这个叔公向来古怪,也只喜欢鬙殷一个人,只怕以后的家业也是给了他。”

“他的行踪飘忽不定,只一个靳伯晓得他的去处,也皆因为他和儿子一道跟着二叔公跑码头。”

鲁少陵听闻至此,佯装无事地问了靳伯的情况,套问了他的住所,这才与齐思元告辞。

及至去了靳伯家中,靳伯不在家中,他的妻子端了茶给鲁少陵口里恭恭敬敬地称了声:“官爷!”靳伯的儿子躲躲闪闪不愿告知靳伯的下落。只好失望地回了齐府,他却不知自己已被人跟踪。其人将他及靳伯的行踪一一报告给了张笃承。

话说张笃承原本要继续追赶鲁晓颦,却被告知奉系吴大帅赴京会面,张留芳要儿子一道陪同,张笃承暂时作罢,却让手下散布流言封了车站。

不出三日,那些骨子硬不喜阿谀的名士在报刊上抨击张笃承的霸道:“铁路乃兴邦之措,国盛则民富,国衰则民败,以流窜党为讹传阻铁路通行,是何以然?”洋洋洒洒又写了百字小文,时下跟风的学者多达数人。

张留芳虽是个粗人也知道张笃承的行为鲁莽,有失妥当,问了儿子为何关闭铁路?张笃承一口咬定有革命党人,才封锁了铁路,不让火车通行。张留芳几个儿子中数张笃承最为出色,甚少情绪波动,如今这番举动不同寻常,让人留意了张笃承。

张笃承恨极齐鬙殷和鲁晓颦,也想给齐府点颜色,但若也寻了齐府的仇,无疑广而告之众人他被鲁家小姐戴了绿帽子。张笃承怎咽得下这口气?待他接待完吴大帅也是五六日后的事了。早有人报告:“发现了齐家二爷和一位少年郎来往亲密,那少年似乎是上次在车站见到的那名学生。”

张笃承脸色冷了大半却是不语,心内思量:“难道他俩不是一道逃的?”

属下见张笃承半天不说话,哈了腰讨好道:“恐怕那位少年郎是齐家小少爷。早有人言齐二爷与人不睦,只喜爱齐家小少爷,视为已出。”

“他现在哪里?”张笃承目光阴鸷地又问。

“东单牌楼附近的华东宾馆。”

“他还在那吗?”

“中午还在的。”张笃承阴晴不定的脾性令属下琢磨不透,大气不敢呵一下。

过了一会儿,张笃承眼神露出凶狠地说:“带几个人过去,不要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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