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启示录(126)

恍惚中,苏深雪听到自己的声音轻飘飘问了句“后来呢?”

回应她地是沉默。

“后来呢?”稍微把声音提高一点。

还是沉默。

怎么不说话了?刚刚可是说了不少。

没想到犹他家长子还很有说故事的天赋,她都被带到那个有熊熊篝火的学校操场,甚至于,透过火光,她依稀见到互换戒指的阿拉伯青年和楚楚可怜的少女。

扯了扯他的手,意思是想让他快点说下去。

回应她地是一声“深雪。”

不!不要!

“不,不要叫我。”女人尖锐的声音打破静寂的午后时光,直把她吓得从椅子上站起。

她站着,他坐着。

一个冷颤,苏深雪明白过来,那把她吓得一下子从椅子直接站起的声音来自于自己,而……而乔装成阿拉伯商人的青年不是别人,是她的丈夫。

呵。

看看,她多傻,居然把发生在叙利亚偏远山区的那场集体婚礼听得津津有味,为什么在看到那女孩那双小鹿般的眼眸会慌张,原来是这样。

女人的敏感天性真是一种可怕的存在。

她的丈夫去了一趟叙利亚,带回一名叫桑柔的少女,在她不知道的时间里,他和那叫桑柔的少女举行了婚礼,作为妻子的她,连反对机会也没有。

她站着,他坐着。

她低头看他,他微昂着头,也在看她。

那张脸,直把她眼眸看出了淡淡浮光。

浮光中,她看到缓缓伸向她的手。

呆呆看着,直到他的指尖抵达她眼角,微风吹过,推动她鬓角的发丝,又一个冷颤,倒退,避开他的触摸。

倒退着,退出阳台,转身,脚步跌跌撞撞,她不知道脚步会把她带往哪里。

现在,她无法思想。

苏深雪不知道无法思想是否和慌张有关,目前她唯一在执行的,唯一能执行的,就是听从自己的脚。

紧跟于身后的脚步声让她慌不择路,这里没别人。

那个声音在背后叫“深雪,苏深雪。”

别叫我,不要叫我,不许叫我!她很想这样大声吼出,然而嘴角抿得紧紧的。

“别无理取闹。”他在她背后说。

如果刚刚她还想叱喝他不许叫她,那么这一刻,她想找一样东西狠狠往他头上砸,混蛋,你怎么能随随便便把戒指戴在另外一个女人手上。

他在她背后说着:“苏深雪,我无法理解你现在的反应,告诉我,你在介意什么?你也听到了,那场所谓婚礼的前因后果,在我眼里,那甚至连游戏都不是,那时所发生的我一秒都不愿意回忆起,你可能不知道,一名成年人往一个小家伙手指上套所谓戒指有多滑稽。”

不,不是,不是小家伙,更有,你为了那小家伙放慢脚步,对我,你从来就没有过!对我,你只有苛责和疏忽,以及,藐视。

垂落至嘴角的泪水滋味苦涩。

狠狠几个眨眼下来,苏深雪眼前一派清明,她还以为自己走了多远,原来她还在自己房间里,橱柜摆满她一张张戴着玫瑰皇冠的肖像。

那玫瑰皇冠,象征着这个国度的骄傲和荣耀。

她是女王。

苏深雪停下脚步,缓缓回头,对上犹他颂香的眼睛。

深深望着那双眼眸,说:“颂香,那不是小家伙。”

犹他颂香表情一顿,眉头皱起。

“你口中的小家伙,上个月刚过完十八岁生日。”苏深雪一字一句。

好巧不巧,苏深雪和桑柔同一天生日。

不久前,苏深雪拿到桑柔相关资料,下周末,何塞宫会有一场册封典礼,桑柔也会出现在这场册封典礼上,看到桑柔的资料注明的出生日期,苏深雪还觉得巧,桑柔和她同一天来到这个世界,苏深雪不知道她和桑柔同日出生这背后意味着什么。

难不成,是意味着,她和她将在不同时期接受同一个男人在她们无名指戴上戒指?

笑。

她的笑容惹来犹他颂香的不满,那声“苏深雪”带着浓浓警告意味。

不能笑吗?苏深雪看着犹他颂香。

片刻,他目光投向别处,缓缓说:“苏深雪,如果不是李庆州,我甚至于认为,这是一件不值得把它带到你面前的事情。”

这就是他一直强调的所谓“忠诚”?

“颂香,如果我瞒着你和别的男人举行一场婚礼,这场婚礼有主婚人,有祝福,戒指有,交换戒指环节有,甚至于新婚之夜也有,你会怎么想?”问。

沉默。

看,被蒙在鼓里的滋味不好受吧?

很快,犹他颂香就选择视而不见,以较轻松的语气说:“如果换成我,我会认为这是在合理范围区域发生的事情,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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