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启示录(26)

那么,妈妈,让我来猜猜,今年你在什么地方庆祝你来到世界的这天呢?是在那不勒斯吗?

那不勒斯,那真是好地方。

我小时候和你在那里吃了一个番茄披萨,现在,我依然记那股浓烈的番茄味,说番茄是刚从园子里摘来的我都信,那也是妈妈你唯一一次带我出的远门。

哦,妈妈,我这不是在抱怨你什么。

真的不是。

回到我们刚刚的话题吧。

妈妈,我猜你现在正在那不勒斯的某个餐厅里喝小酒,喝着喝着你就感觉到不对劲,回酒店路上,你和计程车司机埋怨你的朋友都是一群过河拆桥的家伙,这群家伙没少从你身上捞到好处。

打开酒店房间门,你被忽如其来的状况给吓了一跳,一堆人,整瓶香槟往你头上倒“乔安娜,生日快乐。”什么生日快乐,这群不安好心的家伙又来了,不良少女乔安娜又老一岁了。

不良少女乔安娜,生日快乐。

很可惜,今年我又不能在你身边,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走不开,虽然,之前我不下十次想过,从这里溜走坐上时空机,去到你身边,当一个落跑的女王。

但,那也是想想而已。

妈妈,你知道的,我胆子不大。

所以……我没能实现那些我特别想干的事情,一件也没有。

妈妈,你现在好吗?深海让你寂寞了吗?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进来。”苏深雪睁开眼睛。

窗外,绚烂的烟火把夜空照射得宛如白昼,液晶屏幕正即时播放鹅城的新年灯光秀,四组航拍镜头从空中俯瞰,还原了整个城市的面貌。

鹅城,顾名思义,它的轮廓在夜空中宛如一只天鹅。

整个城市被调成戈兰国旗的红蓝绿三色,一条银色丝带把这红蓝绿一分为二,银色丝带是圣何塞街。

何塞街是戈兰最具代表性的街道,它把戈兰的政治、经济、历史集合在了一起。

何塞街最南端是女王的寝宫何塞宫,最北端是首相办公室何塞路一号,横在何塞宫和何塞路一号是商场广场公园博物馆。

何塞街南北两端相隔9.8英里。

自从女王和首相结婚后,这9.8英里就成为戈兰民众调侃的对象,公共交通工具上,最常听到地是:“我比我们的首相先生幸福一点点,我闹钟刚响,首相先生却已经在上班路上。”

这话大致是指,假如首相在何塞宫过夜,那么他就需要比住在何塞街的上班族们早起半个钟头。

何塞街是戈兰交通最繁忙的街道,9.8英里、算上红绿灯、外加堵车怎么也得花上一个半小时时间。

虽然,何塞街设有首相专用车道,但从犹他颂香担任首相后,很少有人在专用车道上见到首相专车。

是不是首相先生不常在圣何塞宫过夜?

“不,没有的事情,那家伙还不习惯那一套。”犹他颂香的一位朋友回应。

随着航拍镜头逐渐拉近,何塞街商场巨幅广告标语清晰可见,何塞宫和何塞路一号一南一北遥遥相望。

苏深雪目光落在何塞街北端建筑群上。

那是戈兰的政治中心,国会挨着市政厅,市政厅挨着国家博物馆,和国家博物馆隔着一条街就是何塞路一号。

何塞路一号占地一千六百坪,这一千六百坪就数图书馆最占位置。

图书馆身后有一栋独立式三层复合楼,那是犹他颂香日常居住的地方,碰到他没出差,她一个月至少有两晚得住在那里。

这两晚是他们婚前协议之一。

彼时,她还对于这样一个协议感到莫名其妙,他目光在她身上游离,似笑非笑“深雪,男人和女人结婚都逃不了生儿育女。”回过神,背身对他,玫瑰烛台上,火光明明灭灭,灯影把她和他叠在一起,她一副往他怀里躲的样子。

“深雪。”轻柔不乏严肃的女性嗓音在距离她一步之遥所在响起。

苏深雪触了触脸颊,目光窗外收回,站直,缓缓回身,她的样子投递在落地镜上。

落地镜里的年轻女子从仪态到脸部表情和立于广场中央的巨幅女性肖像无比吻合。

苏深雪凝视镜子里穿纯白色礼服的年轻女子。

那是戈兰的女王。

戈兰女王之后,才是苏深雪。

这个国家人民需要爱护的是,镜子里肖像里的那个苏深雪。

站在距离她一步之遥处的高个女人叫克里斯蒂,何塞宫一百零六把钥匙的掌管者。

克里斯蒂今年四十八岁,生于戈兰长在西班牙,她二十岁到三十岁间一直为西班牙王室服务,三十一岁她拒绝西班牙王室的挽留,回到戈兰,成为何塞宫高级管事之一。

四十五岁时,克里斯蒂拿到管理何塞宫一百零六把钥匙的权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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