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启示录(367)

从西班牙回来后,首相先生就再也没有烂醉如泥回家,但首相先生陷入沉思的时间多了。

去年十二月一个周日午后,首相办公室秘书之一往首相官邸送酒会礼服。

当时,首相先生一个人静坐在花园长椅上,看似是在晒太阳又像在沉思,怕打扰到首相,管家把脚步放得很轻很轻,三步之遥,很轻很轻的一声“深雪”响在不见一丝风的午后。

在情感上就像一个毛孩子的首相先生……有点让人操心来着。

看来,首相先生姐姐那盆水还没把毛孩子浇醒,

管家想开口,但已有人抢在他前面。

“先生,记得给女王回电。”首相生活理事毕恭毕敬。

为首相先生操心地不止他一个。

苏深雪接到犹他颂香电话时已经是晚间十点零三分。

隔着电波传来的熟悉声线似是阔别已久,上一次两人通电话还得追溯到他们离婚前一个小时。

那时,犹他颂香在电话中通知苏深雪,他即将启程前往律师楼让她也做好准备,当苏深雪抵达律师楼时,犹他颂香已经到了,坐姿笔直,眼前放着离婚文件。

离婚文件双方律师代替浏览,确认没问题,签名。

用时不到二十分钟。

签完名,无多余话语,象征性握手,一前一后离开办公室。

她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已经不见犹他颂香身影;倒是她,在走廊里发了一会呆。

他是这个国家的首相,她是这个国家的女王;他的背后是何塞路一号,她的背后是何塞宫,不交集是不可能的。

好在,双方似乎都遵守某种默契,公务上的事情均通过双方团队,他没往她手机打电话,她也没给他打电话。

一眨眼,一年。

但眼下,这通电话非打不可。

本来,苏深雪是打算在宴请奥访问团时找个机会和犹他颂香谈谈,但数次尝试开口终究却什么话也说不出。

一年时间,足以让人与人之间产生隔阂,更何况,还是以那种形式离的婚的男女。

电话彼端,犹他颂香声腔淡淡:“找我有事?”

像宴会上遭遇的一样,苏深雪嘴张了张,但就是什么话也说不出。

他也没催。

光阴滴答滴答着。

直到握手机的手手掌心有轻微汗渍,她才叫了声“颂香”。

久没涉及这个名字,发音都有些生涩了。

与其说生涩,倒不如说是艰难。

最后叫这个名字是去年五月初,异国他乡,叫不出名字的旅馆房间,一遍一遍叫着这个名字,这一刻是埋怨憎恨下一刻是徒劳无助,再下一刻,是肝肠寸断,手紧紧攀在沙发上,泪水和着鼻涕徒劳叫着“颂香”“颂香,要怎么办才好?”“颂香,都是你的错!”从沙发跌落,手狠狠捶打着地板“不,是我的错。”最后,最后,只剩下“都是我们的错,是苏深雪和犹他颂香的错。”“我不会原谅你,更不会原谅自己。”

布达佩斯,在叫不出名字的旅馆房间里,她不吃不喝呆了一个白天两个黑夜,最后,还是何晶晶找到了她,把陷入昏厥中的她送进医院。

那天起,苏深雪的生命有了永远也弥补不了的遗憾。

这遗憾将伴随罪恶直至她离开人世,回荡在旅馆房间的女人哭泣声言犹在耳。

黯然,问:“你明天下午有时间吗?”

片刻。

“女王陛下如果是有话对我说可以通过电话现在告知;如果是需面对面解决,我得翻一下行程。即使行程注明明天下午我可以抽出一点时间,但我也不能给予女王陛下绝对保证,不会有忽发事情发生,以及,怎么想我和女王陛下私底下似乎没什么需要面对面解决的事情,”犹他颂香一声轻笑,“难不成女王陛下真想以一次离婚周年纪念仪式来提醒我,一年前,我是怎么把你拉下马的。”

犹他家长子从来睚眦必报。

苦笑,问:“明天下午,首相先生能不能抽出一点时间?”

“我得确认让我抽出一点时间来的事情性质。”电话彼端的人语气冷漠。

苏深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犹他颂香冷冷说:“听说不少离了婚的夫妻会因为宠物旅行券等等等诸如此类琐事频频联系,你也知道我的工作性质,我不想把时间用在一些琐碎事情上。”

不,不是琐事,但有些事情一个人知道承受就可以了。

此时此刻,苏深雪也只能无奈地叫了声“颂香”。

那声“颂香”似惹怒了电话彼端的人。

那声“苏深雪”带着浓浓憎恶,随之是嘲弄:“是不是媒体口中所谓‘看呐,首相和女王离婚后彼此间还像朋友间相处’让你产生出错觉,以为夫妻当不成了还可以当朋友,就像从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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