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透毕业的日子(115)

看着笑眯眯的那张脸,我觉得很想哭,又很想笑,酝酿半天才说:“常沛,你的脸让我想起三元桥一家店的logo了。”

“哪个店?”他也心情大好。

“金三元扒猪脸!哈哈哈哈!”

真好,有朋友真好!我宁愿当常沛是我的大哥,在我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夺下我的酒瓶子,告诉我我是对的,继续走下去!

吃完饭,常沛帮我收拾好卫生才离开。送走他,看着陌生的四壁,方才的意气一时消沉,我又不争气地哭起来。

“睡了吗?”短信过来,是公子润。

我告诉自己没必要理他,可大拇指还是不争气的摁起来,“睡了。”

“常沛走了?”

“没走!”

沉默了一会儿,电话响了,“生气了?”接通电话,劈头盖脸就是这一句。

事情揭出来,反而有些不好意思,都是同事,好比我和常沛不也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吃点儿火锅很纯洁吗?“生什么气?有什么好生气的?”

“秀秀出差到这里,主任他们有事,我就陪陪。”公子润好声好气的解释,“刚才忙,现在把她送回宾馆才抽出时间来。”

我看看表,十点多一点儿,还算正常,“是吗?她出差了啊!跟我说干什么?”

“呵呵,我没见过你这么小心眼儿的。”公子润说,“以前你不是挺大方的吗?这个女孩儿好,那个女孩儿好的,还给我介绍,现在怎么啦?”

“哼!”我熄灯上床,隔着窗户上的帘子看着外面朦朦胧胧的灯光,高高的好像通天塔上的指路灯,“今天常沛问我为什么来京?”

“你怎么说?”

“我说不知道,只知道现在是为了你。”

“哦,不错啊!”

“那你呢?你为什么一定要进北京?是为了段姜吗?”夜色深沉,我的情绪已经控制了嘴巴,不受理智的约束。

“唔,曾经是为了斗气吧!”公子润显然比我明白,“但如果想发展的好一点儿,北京或者上海这样的大城市对于我们这些没有背景的人来说,显然机会多一点儿。我对上海的印象不好,所以北京就成了必要的选择。不过,现在对我来说也是为了你。留在北京,我才能有更多的机会创造一个我们的家。”

这是他第一次对我说“我们的家”。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却有点儿七上八下,以前他不说,但心里是笃定的。现在他说了,却觉得似乎是为了强调什么。强调什么,还是害怕什么呢?他有什么不能笃定的呢?

我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只能平心而论,“唔,不需要你很辛苦,我也有能力!”话说出来,方觉得心情平衡了许多,人也长了志气。

公子润呵呵的笑开,这一夜平和而宁静。

接下来的自己枯燥而又乏味,一周又一周地折叠过去。我喜欢宿舍里的亲切,干净。上午阳光明媚的时候,我便窝在宿舍里看书复习,下午光线暗下来,才抱着书本去附近学校的教室里,一直到十点半教室熄灯才回来。复习终究不是拼命,比起陌生而恐怖的职场,我更习惯这里。

从早上六点半起床,在小区的小花园里,和晨连的老头、老太太们做伴,打开英语书开始,这一天对我而言已经习惯得不能再习惯。

每个周日,常沛都要过来蹭一顿火锅,即使在暑期,他也能满头大汗地把东西一扫而空,他来的时候,我都希望能听到些王清、秀秀或者公子润的消息,可惜,他总是笑嘻嘻的吃东西,什么也不说。

最溽热的季节过去,秋风吹起,我又从家里取回换季的衣服,父母依然以为我在公司上班,乐呵呵地迎接我,送走我。

只是,秋天是个恼人的季节。

也许是复习太辛苦,抵抗力下降,我病了,而且不是那种可以好的病,是鼻炎。一出门,被小风一吹,一定会身上发紧,鼻子发痒,喷嚏就像自动复读机一样,没有十个八个绝对停不了。只有待在没有风扇的小屋里,才能稍微好点儿。

公子润有些着急,在他看来,不去教室就意味着不学习,电话里的口气有些重,我本来就头昏脑胀的难受,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在我病的时候要求我做任何事情!我负气的挂上电话,抱着被子又哭了,哭完了,鼻子更难受,电话却再没响起来。

一个人坐在小小的出租屋里,看着简陋的四壁,想着那人或许在和别人调笑,真恨不得把书撕光!

常沛出差,而且,我不觉得要向他诉苦,只能一个人闷在屋里继续老老实实的看书,心里憋着的火,第二天就变成嘴角的大泡昭告天下了。

第三天,有人敲门,打开一看是送快递的。是个包裹,地址是河南来的。我签收后,拆开来,里面是一张很简单的便笺和一堆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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