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透毕业的日子(24)

自此后,白天再也看不见公子润,倒是谢亦清的电话,渐渐勤快起来。

眼看着秋天将过,我已经换上了厚厚的毛衣。听着秋风拖着北风,吹得大海隐隐约约要结冰凌,我更加足不出户。

“孟露,你不能这样!”谢亦清又在电话里教育我,“就算你不想找实习单位,至少应该去社会上历练一下!”

“怎么历练?做家教?”我只知道这一种方式。

“我有同学在酒吧打工的,挣得也多……你别胡想,都是很正经的工作。”

“我信!”随口敷衍,手上的小说里就有一个女主在酒吧打工,认识了帅而多金的男主,目前两人正在磨叽,但是按照言情剧规律,基本上不会有别家能拔草了。我暗自怀想:要是我去酒吧,能不能也……

谢亦清说:“你那个脾气,我看算了。在酒吧、饭店工作得有耐心,你不行。”

要么说是同学呢!这一点公子润就不如谢亦清了解我。他总觉得我可以改变,谢亦清就从没要求过。

我想起老妈的教诲:找对象得找合适的,不合适的喜欢一会儿就算了,不能长久。

公子润大概就是喜欢却不合适的吧!那谢亦清呢?是合适的,但我喜欢吗?

我终于问自己一个关键问题,想都没想地打断谢亦清的话,“谢亦清,你喜欢我吗?”

那边突然沉默下来,沉默让我觉得有些尴尬——好像,这话是不是生猛了些?

但是谢亦清写信时提到过,那个spoil。我又觉得自己有些多此一问。

随着沉默的继续,这个问题倒显得必要了。因为我以为他会犹豫一下立刻说:“喜欢!”或者类似的意思,但他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沉默。

“算了,当我没问。”我耐不得久等,主动切断问题。

谢亦清说:“嗯,别老想这些有的没的,找工作要紧。你一定要争取来北京,以你的能力肯定没问题。你记不记得上次来的时候我带你从新华社前面走,我觉得你肯定能进新华社!……”

那边还在说什么,我已经没了兴趣。

新华社跟我有什么关系?如果我不进北京,你就不理我吗?但我进了北京,我爸妈谁来照顾?再说了,都是亲人,凭什么我爸妈都没要求我一定回家,你却反复说进京的事儿!?

留在北京就高人一等了吗?老娘不稀罕。

“我困了,先挂了。”

第一次,我毫不犹豫地挂掉谢亦清的电话。

连着三天,谢亦清没来电话,后来我打了过去。他的表现还不错,说:“我给你拨回去吧!”

我们又恢复了联系,他依然絮叨,我却不再争论,大不了低头看自己的小说。

但是,谎言说多了就是真相,何况他说的也没错。

持续了一段时间,大海终于结冰的时候,我抽风似的顶着刺骨的寒风站到了市中心的家教广场,挂牌上市。

第一天,没人问。

晚上谢亦清打来电话,很兴奋也很高兴地安慰我。我虽然觉得累,但快乐可以感染,何况他还是我男朋友,我的心情也因他变得不错。

一夜好眠之后,第二天继续挂牌。来了两个猥琐的大叔,直接拍飞!

晚上说说委屈,谢亦清也很气愤,一起甜蜜地骂了会儿人,又休息了。

第三天,北风更猛了。广场上人烟稀少,只有我和少数几个同学在一起,更别提有人过来问。站在背风处,也被大风尾巴扫得东摇西晃。站了半个小时,我就拎着牌子回宿舍了。

不干了,饿死也不干了。找工作真辛苦!

到了晚上,我直接倒了苦水。这次谢亦清没强求,反而笑了半天。

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公子润没了踪影,我和谢亦清之间似乎也找到了相处的方法,相对和谐地处了下去。后来我的那个亲戚听说我在找家教,就给我介绍了一家。

一个四年级的小女孩,举家从辽宁迁到这座城市。本来应该上三年级,学校怕转校生跟不上,让她上二年级。可她妈妈是个极要强的人,认定自己家的女儿绝对聪明,不能耽误,强烈要求加上考前恶补,竟然上了四年级。真的上了就不是恶补能补回来的,所以,她妈妈急需一名家教来辅导自己的孩子。

我去了以后才知道,小孩儿的爸爸还在辽宁做生意,每周末开车回来,平时家里只有母女二人。

小女孩很黏人,她妈妈有着东北人天生的豪爽和好客,张口就让我叫她姐,还让我称呼她老公“二哥”。我很奇怪为什么不是大哥,而是二哥?她说那是骂人的。这其中不知道有什么典故,我也没心思追问。

一小时十块钱,在那时的我看来已经很多了。其实是我自己对钱没概念——多不知多,少不知少,只觉得那小女孩又聪明又乖巧,颇有自己当年的模样。不知不觉,就把我小时候耍无赖的故事讲给她听了,谁晓得小女孩听得津津有味,还拿自己在学校里的事情“结合实际”。每天这么“案例分析”一个小时,让我相当有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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