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透毕业的日子(57)

打着朋友的旗号就能胡来吗?男女始终有别。我苦笑一下,对这份暧昧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也许在这类博弈中,主动的一方都会显得被动吧?

“孟露,你能……出来一下吗?我很兴奋,在后海蓝莲花,我等你。”谢亦清突然下了邀请,然后很突兀地挂了电话。

去,还是不去?

这是个问题。

而且,这是我第二次面对这样的问题。

同样的人,同样的问题,第二次。

但是对于我,同样不成问题。

我拿起新买的米色风衣,踩着已经习惯的高跟鞋,毫不犹豫地走出办公室。我坚信,就算是一个普通朋友发出这样的邀请我也会答应的,理由很简单:我看电脑看得快吐了,除了睡觉也许还有别的排解方法。

时近午夜,后海依然人声鼎沸,甚至有愈来愈high的趋势。红男绿女们相互携着勾搭着、搂抱着,在人潮中形成独特的一股洋流。

蓝莲花是一家酒吧,里面有固定的乐队演出。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物,似乎很受欢迎,但是嘈杂得很。我还没有脱离办公室安静的氛围,在里面转了一圈走出来。

掏出手机准备问问谢亦清在哪里,有人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扭头一看,谢亦清笑嘻嘻地看着我,指着临水的一个座位说:“那里,我在那里。”

一股薄薄的酒气,微醺。

自始至终,我都有一种莫名的笃定,谢亦清是喜欢我的。虽然他最喜欢的是他自己,但是比起唐笑纯,我至少没有表面上那么惨。尤其是和唐笑纯发生争执之后,每次想起都坚定了我“恶心”她的打算。我相信,她应该还在谢亦清身边,而且知道我的存在。

再洒脱的人,都有不服气的时候。女人在感情问题上,更容易较真。这是我事后的总结,当时就是意气,还有一点儿说不清的好感与留恋。

坐下后,谢亦清为我点杯啤酒,我拦住,“我觉得有点儿冷,还是来瓶白的吧。”

“伏特加?”他笑眯眯地使坏。

我摇摇头,“京酒就好,度数稍高一些。如果没有,红酒也行。”

店里没有,但是有别的小瓶装的白酒,谢亦清慷慨地要了一瓶,又点了些零食。我还是很俗气地要了花生米。

“孟露,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谢亦清感慨着,“在这里,后海耶!”他夸张地比划了一下,水中有荷花灯点点如星,波光粼粼,“多有风情的地方,你怎么喝白酒吃花生米?!”

“我冷。”说着我还裹了裹身上的风衣以为佐证,“总不能亏待自己吧?”

谢亦清似笑非笑,他不能喝酒,“你能亏待自己吗?来得那么突然,拒绝得又那么狠心。你知道我那晚有多尴尬吗?”

我低头喝酒。尴尬?我从来没想过。

“我又不是坏人。中学的时候,我们都是抬着头看你的。你那么聪明,长得又漂亮,跟老师又熟,做了坏事别人罚站你就没事。对了,有一次,英语老师罚你站墙根,我心里美坏了。从那以后,我就特喜欢英语课。”

后海上空有乌鸦飞过,呱呱数声,我满头黑线!

谢亦清的英语成绩是我们班最好的,可是我从不知道竟是我牺牲尊严换来的。

谢亦清继续说:“杨燃天跟你掰的时候,你跟平常没什么两样,成绩反而更好了!可是我们男生都知道,杨燃天天天喝酒,天天找碴儿打人。我那时候不是你们大院的,见了他们都得绕着走。全都是因为你!你说你什么时候亏待过自己?那个谁谁谁,就是杨燃天的第一个女朋友,人家分手以后,眼瞅着就瘦了,成绩也直线掉下来,后来中考还复读了一年,对吧?你呢?”

我顺利地考上高中,考上大学,离开家,一直到现在。

“我就觉得吧,我们男生在你眼里就不算个人。想要了就来了,不喜欢了就丢了,还不如你家的小狗。你养的那只……德国黑背是吧?送人了,你再也不养狗了,说是怕对不起它在天之灵。唉,你要是分千分之一、万分之一对狗的心思给我,我都谢天谢地了。”

我不知道谢亦清竟然有这么深的怨念,好像我才是那个玩弄感情的“行家里手”,竟比我看到的女王还要女王!

“你走啦,我认了,可你干吗一次次地打电话?我都安排得好好的了,你却偏偏插进来,为了你,我和笑纯不知道吵了多少回架。我承认,你是有那么点儿魅力。可是这跟我的前途比起来算个鸟啊!你又不想做我老婆,我凭什么巴巴地倒贴你啊?”

谢亦清说得激动不已,好像终于有机会向我清算。

开始,我有些尴尬,可后来听着听着,我就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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