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91)

“对啊,这么好,辛辛苦苦一遭不知道是便宜了谁。”斜阳染幽草,几度飞红,橘黄色的落日,暖暖的,不刺眼的明亮。

我张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样遣词用句,只好又讷讷地转过头。

快到学校的时候,我要孙郴把袋子给我。

“反正要到了,干脆送到你们班上去。”看我面色犯难,他浓眉一挑,貌似不解,“有什么不妥吗?”

我站在路口,不说话也不动。身后是车水马龙,那些行色匆匆的人们又是要奔赴什么方向。

“我到楼下再给你总成了吧。”孙郴看了眼手表,很不甘心的模样,“今天实在有一大摊事情要忙,耗不过你。”

我看他已经先行退让,不好霸道到底,也后退十丈,两相安和。

门卫大叔看了我们一眼,没有要求检查校牌。我跟在孙郴后面,谁也没有说话。夕阳静悄悄的落幕,暮色苍凉四起。

“好了,给我吧,你不是要回学生会吗。”行到教学楼,我微笑着伸出手。他的胳膊向前划,掌心覆在我向上的手心上,我本能的想缩手,袋子的拎手已经从他的手背滚到了我近手腕的地方。我赶紧滑开手,下意识的抓紧袋子。

“拎好了。”孙郴神情坦然,“我先去学生会了。上楼梯的时候看着点脚下。我虽然不介意多做几次人肉垫子,但貌似效果有限。”

我脸红到耳朵根,嗯嗯呀呀地低下头。

“谁让你叫她去买东西的?!她的脚根本还没有好全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家里电话没人接,学校里根本不见人影,你说怎么办?”楼道里传来柏子仁的声音。

我跟孙郴对视一眼,孙郴的眼睛在烟光紫的暮色中像姑苏城下护城河上的渔火。

“他在找你?”

我没有来得及回答,浅浅的声音不比柏子仁语善到哪里。

“你有完没完了你!你以为我想麦麦出事?再说,只是晚来了几个小时,也许她只是顺便逛街去了呢。你有必要对我大呼小叫吗?你有本事就去发动人找她去啊,在这里颐指气使算什么。”

“你最好祈祷她没事。”柏子仁语气冰冷,带着一身煞气从我们身边穿过,边对手机那头的人咆哮,“真的没有?这带不是你管着的吗,你他妈的这点事都做不好!”

“柏子仁,又折腾倒霉的炮灰呢?”孙郴先笑出声来,微微上扬的嘴角,优雅的弧度。

柏子仁的戾气瞬间就像被扎破了的气球般消散在空气中,他快步向前的身形稍稍怔了一下,迅速转过身来,带着他一贯挑剔而戏谑的神情,夸张的退后两步,上下打量我。

“麦爻,晓得回来了啊,我还以为你携带我们班的公款出逃了呢?”

我哭笑不得,才300块钱,买张火车票都弄不到卧铺。

浅浅开口想说什么,看了孙郴一眼,又什么都没说,转头欺负老实人。

“麦爻同学,你是去买东西还是去压马路的?”

我指了指孙郴,乱乱的解释,那个,他去买油墨,刚好路上遇到了。

孙郴笑笑,拍拍我的头,上去吧,快要上晚自习了。

浅浅帮我拿的东西,柏子仁这个没风度的家伙居然好意思抄手跟在我们两个女生后头。

月考的时候,柏子仁忽然对我说,麦爻,我们打个赌好不好?

我正在临时抱佛脚背英语单词,闻言眼皮也不撩,言简

意赅,赌注?内容?

这种破事我们三天两头做,从赌今天的天气预报会不会准到赌校广播会上主任和副校长谁发言的时间更长等等等等不一而足。输的人无非是请对方喝珍珠奶茶或者帮对方做值日。日子太漫长无聊,我们得自己给自己寻找生活的乐趣。

“赌这次月考的数学成绩,如果我比你高,你就去当面对孙郴告白。”

“告白什么?”我心思全在单词上面,没消化过来他的话。

“当着他的面,说,你喜欢他。”

我惊讶的抬起头,盯了他两秒钟,咬牙切齿,柏子仁,你太闲了是不是?我可以好心的建议你穷极无聊之际不妨抄写自己的名字一百遍。

言罢我低下头接着背单词,我打小与字母有仇,幼儿园时就没把拼音学好过。

“听着,如果我赢了你的话,你就去对孙郴告白。”柏子仁抽走我手里的书,声音虽低,语调却是不容置喙的坚持。

“柏子仁,你不要太过分。”我烦怒地逼视他,“你不觉得你实在管的太宽了点吗。”

他没有回答,也没有把书还给我。我看了眼手表,动手收拾笔袋,该去实验室考试了。我们月考单人独坐,同桌轮流去实验室考试。起身的时候,手把橡皮带下了。他要帮我拾,我已经俯身,从他的手下抢过橡皮,冷冷道,不要你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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