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包子打狗(42)

可紧张的也不只她一个。

“她三日后要来?”孟越之看着明显走了神的苟思辰问道。

苟思辰回过神来,看向他,薄唇弯起:“你什么时候也爱关心起这些了?”

难怪最近这么不正常:“下决心见她了?”

“见吧,差不多是时候了,有些事情该说的更清楚,如果我没猜错,思墨在丐帮埋了人,一心想推她下去。”苟思辰笑得依旧云淡风清,仿佛这件事对他来说无比轻松。

“原因不只是这样吧。”孟越之淡淡总结。

苟思辰讶异地看了他一眼:“那还能因为什么。”

孟越之不说话了,每当这个时候,苟思辰就明白,他的意思就是,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被噎住了,有了做贼心虚的感觉。抿了抿唇,孟越之啊,你不仁休怪我不义啊。轻咳一声,他轻声开口:“下下个月的武林大会,你会去参加了吧,避了一届,难道还避一届?”

“再说。”孟越之听到这件事,眉目间就如冰封,顿时重了下来。没再多坐一会儿就起身走了。

苟思辰看着他背影,若有所思,武林大会么?丐帮帮主应该也是要去的吧。

蔡苞拄着打狗棒,又一次无力地从丐帮往家里走。武林大会啊,她这种帮主也要代表全帮去参加?太可悲了,这不是去丢脸么?是,帮主不一定要下场争个第一,可是作为江湖第一大帮史上最年幼的帮主,还是建帮以来第一位女帮主,难保不会有人寻衅。

脑海中出现了如下画面:

某大汉抱拳:“蔡帮主真是年轻有为。”

她抱拳:“哪里哪里!”

大汉:“第一次见面不如比划比划,还请蔡帮主赐教。”

她退后两步:“不要吧。”

大汉眼睛一瞪:“我江湖排名已经在一百开外,莫非蔡帮主因此看不起我,不肯赐教?”

她:“岂敢岂敢!”

大汉:“如此,就请蔡帮主手下留情。”挥舞着刀向她砍来。

她往地上一躲,抱着头,惨呼:“娘喂,要死人了。”

下面场景太过血腥,想象到此戛然而止。

蔡苞哀叹,她的武功,能见人么?

发了癫般使劲晃了晃头,用一只手敲敲酸痛的肩,伸伸懒腰,一个不经意的转眸,她就看到了路边酒家昏黄的灯光下,坐在那里的孟越之。

有些破烂的酒家,甚至墙上还因为年岁,有了黑漆漆的印子,楼边缝缝补补的帘布也是破烂地堆砌在门楣处,看上去也是很久没洗了。

而他,坐在那里,夜色与灯光剥下他的剪影,却不觉得柔和了他的线条,依旧是利落而冷硬的。一身白衣,被染成了浅浅的橘,明明是温暖的颜色,此时却只添了几丝落寞。手指纤长有力,正在往白瓷的酒杯中注酒。

他不是洁癖么?

不知受了什么蛊惑,蔡苞就迈步走进了小酒馆。而他显然也是极敏感的,在她向他这边走来时,眼帘带着睫毛微微一动,眼底的颜色深了几许,微微动了动身子,却最终还是保持品酒的姿势坐在了那里。

“我……”蔡苞想问他可不可以坐下

“坐吧。”他淡淡开口。

于是蔡苞就坐了下来:“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我在这只存了一套酒具,如果你要喝就用这的碗吧。”他没有回答她那没有意义的问话。

蔡苞连连摆手,“我没说要喝酒。”

“不喝酒坐下来干什么?”孟越之微微挑眉,仍是没有看向她,可蔡苞却觉得那如冰的目光已经在她脸上扫过一遍,有些讪讪的发烫。

她这辈子从来没喝过酒,难道今日要舍命陪君子?明明没有任何理由和道理,她就是偏执地伸出了手,唤来了唯一的店小二,也是老板:“帮我拿个杯子来吧。”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只有碗。”老板有些歉意地看了蔡苞一眼。

蔡苞看向面前的孟越之,她还以为他刚刚说用碗是随意说说,原来真的只有碗,如果用碗的话……她能行么?他还是眉眼不动,只是专心于杯中的酒,那杯酒,自她进来就没有喝完,莫非真的那么好喝,还需要细细地品?还是只是故意装作耐性极好,来考验她?希望随时看到她退缩?

见过酒鬼,知道喝酒会醉,而且醉了极不好看。可她蔡苞从不怕挑衅。

“那……就碗吧。”见老板转身欲走,她又问道,“还有你这有没有比较不容易醉的酒?”

老板面现难色地摇了摇头。

其实她该猜到的,这种酒馆一般光顾的都会是些在江湖上游走的浪子,他们不会追求各种酒给他们带来的不同感觉,酒对他们来说,唯一的意义就是能让他们醉,醉了就不会知道今夕何夕,也会忘了眷恋一个字眼——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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