攘外必先安内,她和周岩砚一直以来都是齐头并进,总不能因为这一次的不默契而导致满盘皆输吧?
“我知道了。”电话那头突然传来敲门声,片刻后,赵清持说:“秦靳找我有事,迎姐,先挂了。”
“啊?哦!”楚迎一听到秦靳的名字,在p市匪山上的一幕纷纷扰扰掠过她的脑海,堵得她心里一滞,忙慌张地挂了电话,就连最开始想通过赵清持打探邱谷雨的行踪一事都忘记了。
当真烦人。
时至一月,虽然距离春运还有一些时间,但车站的售票窗口已经排起了长龙,楚迎拖着刚痊愈的伤腿,小心地往自动售票机前排队。
排队的过程中,楚迎又给周岩砚打了个电话,结果依然关机,楚迎的心情从最初的不满渐渐演变成不安。
她不想杞人忧天,可是从小到大,周岩砚从未像今日这般有意隐瞒过她,这种被排斥的感觉,让楚迎怅然若失。
楚迎直到将手机捏得发烫,这才浑浑噩噩轮到售票机面前,她正要掏身份证,手里一直抓着的手机突然震响,她吓了一跳,满心以为是周岩砚的电话,接起来才失望地发现是赵清持。
“姐?你在哪?”
楚迎往后退,边让身后的人往前走边回道:“我在火车站买票。”
“别买了,你的腿刚好,找个地方坐着,我这边有车送你过去。”电话那头的赵清持似乎调转话头,对谁说道:“她在火车站,那就麻烦你了。”
楚迎模模糊糊,似乎听到了一个叫人心悸的男声在电话那头淡淡轻笑。
那温文尔雅的笑声,透过电波,透过空气,传递进楚迎的身体里,来回激荡冲撞,叫她几乎站立不稳。
造化弄人,令人啼笑皆非。
半个小时后,时隔一个多月未见的秦靳出现在人山人海的火车站,楚迎坐在进站口的休息椅上,怔怔地看着那个男人穿越层层人群,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稳稳地向自己走来。
直到秦靳站定在自己面前,楚迎依然在晃神。
她在思考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她为什么要带着这个有可能成为自己“奸人”的男人去抓自己丈夫的奸呢?
秦靳将这一趟顺风车解释为公差,但是楚迎鉴于p市一行,心中暗暗对这个解释打了个问号。车子上了高速后秦靳专心开车,楚迎思虑过多,加上饿着肚子,也不爱说话,两个人便理所当然地沉默了一路。
直到车子驶入x市区,车流渐多,秦靳这才开口,问道:“周太太是住朋友家还是住酒店?”
楚迎早已从吴素琴那得知了周岩砚定下的酒店,脱口而出道:“皇冠酒店!呃……我在那下车。”
“皇冠?”秦靳好看的眉毛微微扬起,他侧头来看楚迎,笑得分外明亮,“我知道了。”
楚迎被他的笑容闪花了眼,待到静下心来细想,顿觉不对劲。
直到秦靳陪着她一同站在皇冠酒店的前台时,楚迎这才万分佩服起自己的第六感。
临近春节,很多酒店的房间都已经被提前预定,楚迎当着秦靳的面不好意思说自己其实是来找周岩砚的,可真要定房间的时候,酒店又没有空余房间了。
楚迎杵在酒店前台,一时窘迫地不知如何是好,偏偏秦靳就在这时掏出一张房卡递给前台,告诉笑容可掬的两个前台美女,他们公司长期在这里包下了两间客房,留给出差的公司员工使用。
楚迎顿时如淋狗血,站在原地,转着脚脖子准备给秦靳屁股来上一脚。
秦靳的屁股最终得以保存,因为侧对着前台方向的酒店电梯一打开,楚迎就眼尖地看见了周岩砚。
以及周岩砚身后的邱谷雨。
那两个人相伴走出电梯,周岩砚要往酒店大门走,邱谷雨却拉了下他的胳膊,两个人一起转身向前台走来。
楚迎大惊失色,拽着秦靳的胳膊就往酒店大堂的大楼梯走去。
秦靳捏着房卡,不明所以地被楚迎拉着快走,“周太……”
“嘘!”楚迎低声喝止。
秦靳便不说话,任由楚迎埋头将他拉到台阶上,只是在楚迎走得过急的时候,这才低声叮嘱道:“慢点,小心腿。”
楚迎站在二楼楼梯口的大型盆栽后头,鬼鬼祟祟探出脑袋偷看楼下的周岩砚。
周岩砚穿的仍是今早离家时穿着的那条水洗牛仔裤,外套是一件简单的深灰色短款立领风衣,衬得两条腿又长又直,整个人瞧上去简约中透着点富贵闲人的浪漫气息,一张脸偏又生得唇红齿白英俊倜傥,莫怪叫人惦记。
那张脸楚迎看了十多年,只在今天这偷窥一眼中,忽然悟出了点门道。
难怪周岩砚长得再好,这些年都没有和哪个女孩子谈过一场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