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让不让人睡了/卧榻之旁岂容匪女安睡(102)

“是我向齐骁年出卖了你。”薛静柔不等对方发问,直截了当道:“你应该也查出来了,我和齐骁年是什么关系,你贸然来找我,不怕我设计瓮中抓鳖?”

“要抓你也不会留我到现在。是我失误,在把你带到身边前,没去学校确定你的资助者身份。”唐业雄落魄自嘲,“你算不上背叛我,你本来就不属于我。”

“你不是失误,你是心虚不敢多查。你当年查到我是孤儿,便兴高采烈,巴不得全世界都不会有人寻我。”薛静柔将半长的头发别到耳后,忽然对过去懒散厌烦,眉目低垂,问起别的,“雅娴还好吗?”

唐业雄答道:“不好,一张脸总是脏兮兮的,她过去洗脸都要用最好的温泉水,连水管里的自来水都嫌脏。”

薛静柔又问:“那她可有抱怨?”

唐业雄摇头忽笑,“半句抱怨也没有,知道我要来找你,还托我将这个带给你。”

他从蓝色的清洁服裤兜里掏出一枚银吊坠,是头憨态可掬的小羊,“我们逃得匆忙,她什么首饰都来不及拿,原本给你小孩打好的银手镯估计也被查封了。这是上回路过一家商铺,她用剩下的钱买的,说成色不好,让你别嫌弃。”

薛静柔接过那指甲大的吊坠,轻轻握在掌心,“再过几天,码头老吴的船就要到了,夜里风浪大,你记得让雅娴多带几件衣服,她如果晕船,也麻烦你多照顾些。”

“好。”唐业雄点点头,长长叹气,“静丫头,你这仇,算不算报了?”

薛静柔摩挲吊坠,“嗯,咱们往后也学古人,一笑泯恩仇。章茗洺逃得比你利索,他能顾好自己。你国外那点钱我一分未动,足以供你和雅娴在国外好好生活,只不过这国门,你下半生再也踏不进了。”

“你本来可以轻轻松松把我交给齐骁年的……你救过我,我却害了你,如今你又留我一命……到底还是我亏欠了你。”唐业雄弹弹膝盖上皱巴巴的裤料,站起身,走出数步后忍不住回头,“静丫头,你以后还恨我吗?”

薛静柔抬头看他,微微笑,“你我已经扯平,早不恨了。”

唐业雄也笑,转身垂下头,拎起水桶拖把,快步走出休息室。

他是来与薛静柔道别的,后会无期的话却半句也不愿说出口。

不远处,白长归端着牛奶蛋糕走过来,与唐业雄隔身而过,并未认出他来。

薛静柔看着那俩男人,一个离自己越来越近,一个离自己越来越远,好似站在时光交错中心,对着过去与未来,心中前所未有的明亮透彻。

===

从医院回到家,家里却来了位不速之客。

金芸坐在客厅沙发上,见到白长归和薛静柔时,她手里正端起茶杯,略略点唇。她看起来晒黑不少,头发也剪短许多,整个人比起过去大有精神。

茶几上堆着很多礼盒,全是金芸从国外带回来的礼物,她这几个月据说是去环球旅游,看遍世间美景,情怀理应有所提升,结果刚回国几天,修整好了便亟不可待来看望白宅诸人。

白母脸皮最薄,面对薛静柔和金芸极不好意思,说不上两句话便悄悄避去厨房。白奶奶倒是沉稳,问起金芸各国风土人情趣事,相谈甚欢,但也绝对不冷落薛静柔,老一辈的待客之道,永远都是伸手不打笑脸人。

白长归不愿意应付金芸,却被薛静柔拖着一起坐下喝茶聊天,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想看看金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说是喝茶聊天,但薛静柔一滴茶也不喝,金芸带来的国外甜点更是不沾一口。

金芸递了两次甜点都被婉拒,终于忍不住讥笑,“白太太是怕我下毒吗?”

白太太三个字从她齿缝里挤出来,十分寒碜。

薛静柔笑道:“我本来就不爱喝茶,甜点更不喜欢,太腻。”

白奶奶替她作证,“孕妇口味本来就刁,都是我们惯的。”

薛静柔感觉白奶奶这话偏袒意味十足,自己也像挟天子以令诸侯,平生唱这出戏的机会有限,笑起来便有些讨打。

金芸果然气愤,脸上笑容都有些挂不住,但她很懂忍耐,强压嫉恨,没多久又笑靥如花。

她明知薛静柔已经住进白家,还能堂而皇之来做客,在脸皮一事上,果真无敌。

白长归目睹这三个女人一台戏,心中无限感慨,都说艺术源于生活,有必要还是得去看看电视剧,在家长里短人情世故上,说不定真能长些见闻。

薛静柔回来后,金芸的话题始终围绕她和白长归的孩子,从孩子月份详谈到平日饮食,事无巨细,薛静柔极有耐心,一句句地答,但一句句都没落到点子上,兜兜绕绕盘山公路般,一孕傻三年的迹象消失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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