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传--采薇(23)

我回来后还是住在原先的那个屋子里,母亲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每天都精心的维护房间中的每个摆设,她说看到这里和原先一样就还是认为我还在她的身边。我知道母亲的心情是复杂的,期望我可以留在她的身边,可为了我,她必定决不希望我回来,可这次我看母亲毕竟还是松了口气的。想到这里不禁担心永嘉,事情真的已经如此的严重了吗。

母亲抚了抚我头发。

瘦了些,气色还好。这次你父亲见你回来也很高兴,就在这里住下,别的什么也不要想。你哥哥这次回京就不走了,……,你妹妹过一阵子要回来省亲,……,她的夫婿待她很好的。

说到这里,母亲很是黯然。

我拉了她的手,像是安慰她。

母亲,永嘉也很好。

瞧我,怎么这样说,我当然知道永嘉也很好,可,……,不说这些了,对了,玲燕一会就过来,永嘉说你吃惯了她做的粥,……

这个时候即使我笑不出来也只有笑了。

对阿,她作的东西别有味道。

母亲突然紧握了我的手,可一下子就松开了。

过一阵子等天暖了,我带你出去走走,你自小虽然不像别家的女孩那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也没有怎么在外面走动。我也是个喜欢这些的人,在我年轻的时候,那时候还没有你呢,我也喜欢在外面的,看看山啊,水啊什么的,一说都三十多年了。

母亲说这些的时候恢复了她一贯的雍容,退去了自我回来后那种淡淡的忧郁,显出了那以言明的坚定。

天晚了,你先睡吧,明天给你父亲问个安,他也很惦记你。我答应了,然后送母亲出了绣楼。

父亲在我记忆中不是很亲近,他在我的眼中一直是个模糊的影像,因为礼教的原因,自我成年后父亲是不被允许进入我住的绣楼的,而原来我的年纪轻,对父亲的印象也不是很清晰。我可以和我的同胞哥哥如此亲近,到是因为我可以和家里的男孩们一起念了几天书的原因。但是不亲近的父亲给我的感觉并不陌生。他最喜蓝衫,并经常穿着,湖蓝色的长衫衬的他有了几许的飘逸。由于家规严苛,父亲并不放纵,所以干净利爽的他依稀可以看出昔年的风采。父亲的文章写的好,字也写的潇洒,人都说文如其人,父亲的性格想必也是如此,因此曾经结交很多的挚友。姚府正堂曾经挂了一幅先皇御笔‘剑胆琴心’,后来先皇大行后,这字也让父亲供到祠堂去了。

就这四个字让我对父亲认识及其的深刻,所以永嘉曾经说过,起先他想娶的是妹妹,而父亲曾经求太后放弃,听到这些的时候我并不感觉到特别的意外。

父亲的感情隐藏的太深了,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对妹妹多一些的照顾,让我一直认为他是一个寡情的人,而现在我又对他多了一些的理解。当我不得以必须嫁人的时候,父亲虽然不说可内心一定很是荒凉。可这些他都不会表现出来,毕竟宦海多年,该有的沉稳,该有的顾虑他都不能缺少丝毫。

第二天我一早就过去了,本想赶在父亲上早朝之前,没想到还是晚了一些,小童说他已经走了。接下来的几天举朝为了边境上的战事不眠不休,父亲也就没有回来。后来就是府里忙着接妹妹回来省亲,我也就没有顾上再找父亲。

我的妹夫是云南藩王,虽然说不上是权倾朝野,可地位威重自不在话下。此次他也陪同妹妹回来,这下子朝廷中也要为了迎接他而铺张几日了。

看着窗子外面残月如钩,心中早已翻过几层波澜,人生不到盖棺那一天是不能定论的,现在的妹妹可还会想起她清冷远嫁的那一天,她来和我说的话吗?

玲燕给我端来了一碗清粥,然后没有说话,静静的站在了一旁。

王爷还好吧。

我轻问。这是我这些日子来第一次问起永嘉。

好,王府上下都好,请王妃不要挂心。

玲燕说话留了余地,可也未必是假话。

我知道从她那里问不出什么来的,可我一直留心哥哥他们的举动,知道现在皇上也只是让永嘉在家中安心读书,王爵俸禄一概没有变。所有的事情都没有明了,都在暧昧中慢慢的发展,而现在也只有耐心等待。

我家里怎么样?

想和玲燕说一些旁的东西,于是在喝粥的时候问了她。

当然是好的,很是雅致。

布置的有些简单了。

可是并不朴素。

我听见她这样说忽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可这样的感觉又是那样的无法捉摸。我看了她一眼,而她还是在那里静静的站着。

喝完了粥,将空碗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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