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权(262)

好在淳于猛是个豁达xing子,清醒过来后一句不提,吃起东西来láng吞虎咽,令人错觉他的口味完全正常,就是有时会误把生姜当作红烧ròu,津津有味的吃下去。

治好淳于猛后宗宸便离开,临走时给了凤知微一个纸包,说是研制出来的蛊的解药,凤知微令人快马飞递闽南,又过了几日,燕怀石从征南大营运粮回来,笑嘻嘻的上门来。

他装作很辛苦的样子拼命抹汗,将一个jīng致的盒子往凤知微眼前一推,对她挤眼睛。

“嘿!有人送你的!”

第七十六章 纸短qíng长

凤知微瞟着那盒子,心想自己面具下的脸怎么有点发热呢,当然面上神qíng还是要不动声色的,语气也是要淡定无波的,随意拿过盒子,淡淡道:“劳烦燕兄带来,一路运粮来去辛苦,早点休息吧。”

燕怀石瞟了瞟她,忍着笑退下去,在门外遇着华琼,变伸手一拉她,道:“大人jīng神还好,你就不用去问安了,没的打扰别人兴致。”说着吃吃的笑。

华琼疑问的看他,燕怀石笑道:“嗯,我是发现我这位魏兄弟了,真正高兴的时候,就特别淡漠特别爱打官腔,这人啊,再英明睿智,逢上感qíng的事还是免不了别扭幼稚,这样也好,这才像十六岁的人嘛。”

华琼又瞟他一眼,终于忍不住,笑道:“你在开什么玩笑,两个男人,什么感qíng不感qíng的。”

“何必管是男是女?”燕怀石眼珠转啊转,似笑非笑,“你没渡过远洋,不知道有的国家民风十分开明,我十岁时随三叔去海外浦国,那里的男女在大街上搂了跳舞,那才叫风流呢。”

“是吗?”华琼脸上有悠然神往之色,“倒真想去看看。”

她看见燕怀石脸上有隐约汗迹,心中一软,取了帕子给他拭汗,燕怀石正说得高兴,不防她突然凑近来,眼前晃动的皓腕jīng致,衣袖香气淡淡,拂在脸上一阵温软,心中一震,下意识让了让。

这一让,华琼的手一顿,燕怀石立即惊觉,连忙一笑便去接她的帕子,道:“你有身子了,还要你照顾我,我自己来。”

华琼望着他,一笑,将帕子递给他,燕怀石心不在焉的胡乱擦了几把,犹豫了一下道:“母亲问什么时候举办婚期,你看……”

“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吧。”华琼默然半晌,道,“以你现在的身份,是要大宴宾客的,到时候挺着个肚子不太好看。”

燕怀石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有点感激的笑看她,道:“那也好,到时定要给你个最为风光盛大的婚礼,才不枉了你那一番祠堂溅血相救的恩德。”

“怀石。”华琼抬起眼,目光明亮直视着他,“我们之间,只有恩德么?”

燕怀石没想到她突然问出这么一个直接的问题,张了张嘴,一时间突有些心乱。

对面女子清秀洁净,不算绝色,但眉宇间英气超卓,是气质极为出色的女子,根本不像个私塾先生女,落第秀才妻。

而以他自小对她的了解,她配得上天下任何男子。

七岁他第一次知道母亲在尼庵,一夜跑出几十里赶去,扒着庵堂的院门求了一天尼姑们都不许他进去,他嚎啕大哭,是她闻声而来,当时八岁的她,指挥自家学堂的学生扛了把梯子,光天化日带着他爬墙头去会母亲,他在底下抱着母亲哭,她坐在墙头给他望风。

九岁他因为经常偷偷去看母亲,被家里禁足,当时母亲重病想见他,她孤身跑来,翻墙进柴房,拎一把菜刀砍断门闩,二话不说便把他拉了走。

十二岁,尼庵得了家主命令,不允许他再探望母亲,四面严加看守,她拿了把锄头,把尼庵西墙根的狗dòng掏大,命令他钻进去,他觉得丢面子,不肯,她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凶狠的骂他,“大丈夫行事不拘小节,今日你钻不得dòng,明日你就受不得倾轧,以后你在燕家,死了都没地方埋!”

他钻狗dòng偷偷见母亲很多年,很久以后才知道,她钻的时间比他更久,在他还没找到母亲之前,她就是通过这个狗dòng,每隔几天给常被饿饭的母亲送馒头。

……他从来都敬她,服她,感激她,祠堂被困时他听着门外她和燕家无畏的冲突,惊心动魄中热泪不禁夺眶而出,那声“娶不娶我”,他答得毫不犹豫,实为当时心声。

娶,一定要娶,否则他过不了良心那关,她是他的妻,认定了,便不再多想。

然而当这个问题抛至面前,他突觉茫然,娶,是义务是责任是必须,然后,其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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