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权(600)

这是他几乎从未遇过的感受,却也没像以前那样惊慌的以为是得了重病或内息走岔,隐约觉得,这大概也是上次摸她时的感觉,只是更激动更深切更难以控制一些,之前如果是溅起波涛的河流,现在就是掀起巨làng的大海,冲击的,都是一样的堤岸。

但是,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顾南衣想问清楚,却直觉的觉得,凤知微不会告诉他答案,她这人其余事对他都很明朗,唯独每次靠近点,她就古古怪怪的,估计自己要是问她,她又要拿那句“男女授受不亲”来教育。

顾南衣是个好学且有毅力的孩子,按照他以前学武的信念——过不去,就硬过,关隘你不要怕它,多试几次就水到渠成了。

于是他决定不要làng费时辰迷茫了,只要多试上几次就好。

于是他伸手一抄,决定将凤知微抄在怀里,再来一次。

凤知微却已经清醒了过来,他这边手一动,她那边立即翻身而起,瞄着那一角红,心里也觉得有些微跳,想起早先他也曾舔过她唇角酒液,但那时的他坦然自若不以为然,纯粹尝酒而已,她也就这么打哈哈的过了,如今看来,却有些……不一样?

于是赶紧láng狈的跳过桌子到了画案的另一头,gān笑着道:“胡桃……我们来画胡桃……”

顾南衣看她一眼,估量了一下隔着桌案的距离,估计自己隔案抓她是可以的,但是要想不把砚台带翻可能会有难度,因为凤知微的反应和轻功越练越好了,他突然有点懊恼,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对凤知微武功的指点,实在太多了。

一瞬间顾少爷下了个决定,觉得凤知微的武功练到现在这个程度也就可以了,不需要再好下去,反正只要她需要,他负责保护便是。

凤知微可不知道这一刹间顾少爷难得的下了个关于她的自私的决定,她讪讪的低头拿笔濡墨,借此掩饰脸上的红cháo,一边落墨于纸上,一边款款的想着如何和少爷措词,来改掉他近来越来越多的惊悚的小动作。

她的笔在纸上勾勒描画,一边清清喉咙,尽量温和的道:“南衣啊,这胡桃是这么画的,一个圆,不用太圆,一般圆就可以了……”

“胡桃ròu。”少爷提醒她,记得画他最爱吃的胡桃ròu。

“哦。”凤知微一边思考,一边漫不经心的在圆圈里再画上一个圆圈,少爷不太满意的看着,觉得这个圆圈和他每天吃的胡桃ròu看起来似乎不是回事。

凤知微画着胡桃ròu,却突然来了灵感,赶紧道:“哪,南衣,胡桃要想吃到胡桃ròu,是得敲碎它壳子的,但是人不是胡桃,不能想怎么就怎么的,别人的壳子,你得保护并尊重,没事不能敲啊剥啊什么的,啊?”

“没敲,没剥。”顾少爷表示不同意见。

“这是比喻,比喻!”凤知微哀叹一声,心想这么疑难的问题一时半刻是没法和少爷解释清楚的,这要直说也是说不出口的,还是老老实实的自己注意算了,只好三笔两笔画完,将笔一搁,道,“画好了,胡桃。”

远远的宁澄正在喝酒,听见这一句探头一看,噗的一声酒水she出三丈。

顾少爷探头过去看,又从袋子里掏出一只来比照,觉得似乎是有点像的,但不知哪里不对的,他转头看看案上的一只瓜,觉得似乎那东西看起来是更像的。

刚想发表下自己的意见,忽听外边声响,隐约有些喧哗,随即安静,接着响起一个人的脚步声,正大步向厢房走来,那步声并不很响,反带着几分教养良好的收敛,步速不快不慢,但又利落轻捷,抬起落下间绝无拖沓,令人觉得踩出这样步伐的人,jīng神奕奕,决断gān脆,有种掌控一切的气势。

凤知微眉头一挑,心想走路也走得这么有气质有控制力的人,可不会太多。

随即便听见那人笑道:“听说魏侯难得雅兴正挥毫丹青?可否给小王见识见识?”

凤知微站起身来,门帘一掀,那人已经微笑而入。

凤知微只觉得眼前一亮。

那人衣着华贵,紫金墨晶冠,珊瑚腰带,墨绿行十二金龙王袍,一身的熠熠生辉,但满身的光彩,压不下气质的出众,但任何人看见这人,却绝不会被衣服先吸引去注意力,最先看见的,必然是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沧桑而风qíng的眼睛,并不算大,也不是明艳无双类型,却深切遥远,似乎有点忧郁,不是故作矫qíng的忧郁,而是天生高贵的人群所拥有的那种孤独,像极北之地的深渊之水,深黑之中微微的蓝,然而转动间,却又似燃起火焰,蛊惑人心,激越腾舞,让人想要投身而入化为灰烬,两种矛盾的眼神糅合在那样的眸子里,jiāo织成独特的魅力,叫人一眼看过去,便几乎堕入那样的眼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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