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权(612)

那嬷嬷手一伸,将有点别扭的顾知晓抱住,下意识点点头,凤知微已经带着使臣们向摄政王告辞,摄政王一路送出昌平宫外,到得门口,各自上了车马,辘辘车声里凤知微掀开车帘,果然看见大司马吕瑞的车子,和自己同路。

她隔帘对吕瑞笑了笑,道:“大司马,刚才殿上斗酒,您的酒量可真是让本侯大开眼界,看您那模样,怕是再斗酒诗百篇也不在话下,在下斗胆,可否请大司马再赐教一二?”

“有什么不成?”吕瑞的眼睛斜斜飞过来,如女子一般细致婉转,“前方不远,便是在下府邸,便请侯爷移步,再续前席?”

两人隔着各自马车车帘,呵呵一笑,一副有种继续的样子,随即放下帘子,一前一后,相跟着往大司马府而去。

下车入府,行到内三进,吕瑞的神qíng做派,已经和昌平宫中截然不同,一改懒散冷傲面貌,神色凝重急匆匆前行,四面不断有人出面施礼,再在他手势下无声退去,看得出吕府气度极为森严。

一直进了内书房,又进了内书房密室,吕瑞才施礼让座,深深一揖道:“魏侯,先前得罪了。”

凤知微回礼,笑道:“大司马何故前倨而后恭也?”

“前倨者,不得已也。”吕瑞笑道,“后恭者,魏侯当受也。”

“哦?”凤知微一笑,“大司马为摄政王左膀右臂,西凉第一重臣,为何还需要这么谨小慎微,当堂做戏?在下又有何功劳,当得大司马一躬?”

“魏侯大概不愿信我。”吕瑞苦笑,“也是,我知道我的名声,不外乎jian臣之名,只是身外之名,倒也不必计较那么多,此事不提也罢,今日斗胆相邀魏侯来此,实在只为问一句话。”

“请讲。”

“据闻魏侯养女,当初是在南海境内一处码头无意中拾得?”吕瑞神qíng隐隐几分急切,“魏侯可否告知,令爱捡于何处?当时何等qíng状?可有什么随身印记?”

一直沉默坐在一边喝茶的顾南衣突然抬头,凤知微却只无所谓的笑笑,道:“大司马何有此问?”

吕瑞凝视她半晌,苦涩的点点头,道:“我不说个清楚,想来魏侯无论如何也不会对我实言相告,既如此,我也不怕将我这西凉一场宫闱秘事,和魏侯全怕托出,想来以魏侯为人,定然不会宣之于第四人之口。”

凤知微笑眯眯答:“大司马看人自然是不会错的。”

吕瑞无可奈何的看了这个琉璃蛋儿一般滑溜的十八岁侯爷一眼,慢慢的喝了口茶,又将四面门窗重新检查了一遍,才坐了下来。

暗室内烛火幽幽,明灭颤抖,将那人皎若女子的容颜照得沉黯不定,而眼神闪烁,漾起细碎而怅然的光。

他似乎是在思考措辞,又似乎在平息内心起伏的qíng绪,半晌缓缓开口道:“事qíng要从我西凉圣武十七年年末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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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凉大司马府密室里灯火幽幽,三个人围坐听一段秘不外宣的西凉秘闻,天盛楚王府书房内灯火通明,楚王殿下入夜已深,犹自伏案批文。

来往小厮都蹑手蹑足,生怕惊扰了殿下思考国家大事。

殿下确实是在思考大事,不过不是国家的。

案头五瓣莲宫灯明亮,照着一个薄薄的加了七道火漆的锦囊,包裹得严严实实,单看这东西的密封程度和加紧程度,是个人都得以为那是关系国家兴衰的绝顶机密军国要务。

灯下宁弈单手支额,淡淡注视那锦囊,心想宁澄那东西越发混账了,就算和凤知微有关的事需要严加密封从专门渠道八百里加急,也不用上七道火漆吧?这要万一被哪国探子当成军国要件拼命抢去怎么办?

楚王殿下腹诽了半天,伸手掂了掂锦囊,顿时又皱了眉——这么重?不过是叫他将凤知微近况拣要紧的回报,他以为是写章回体小说?

心里直觉的有些不好的预感,他也起身,关好门窗,才坐回去打开锦囊。

锦囊打开,啪的掉出一个本子,钉得整整齐齐的纸,还用麻纸做了封面,封面上还作了画,着色新鲜大胆,笔意鬼斧神工,宁弈辨认了半天才认出来——chūn宫。

状如斗jī毫无风qíng的chūn宫图下,是宁澄歪歪扭扭题写的书名《西凉梦华录》。

宁弈盯着那封面和题目,险些便没将这部神作给掼到地上,看了半天,才耐住xing子翻开。

第一页赫然是“顾南衣和万花楼头牌纤纤之莲花秘史”。

cha图:一朵画得更像南瓜的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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