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权(619)

这是他的表达,他的开启,他对于心意的理解和最直白的反应。

少爷还在慢慢摩擦着她的发,似乎觉得那绸缎般的触感十分光滑舒服,恋恋不肯放开,随即又咕哝道:“……我也要对你好……”

“你对我已经足够好。”凤知微叹息一声,轻轻道,“南衣,我希望你懂得人世间的所有真实和美好,却不希望你因此背上负担,你做你自己就好。”

顾南衣却似乎没有在听她的话,只执着的,又低声重复了一遍:“……对你好……”

凤知微听着这语气有些怪异,刚想问,顾南衣的头已经低了下来,顺着她发丝一滑,便滑到了她的颊边,两人微凉而滑润的肌肤贴在一起,明明刚才都有点凉,转瞬便起了微微的热,温暖得惊心,隐约间不知谁偏了偏头,唇与唇之间,有温润柔软的触感,相触而过。

像惊电掠了苍穹,劈了那沉凝深黑;又或者玉石投入波心,散开无限涟漪,恍惚间心房一颤鸿蒙开辟,不知哪里拨弦共鸣,发颤颤之音。

凤知微红了脸,偏头伸手去推,顾少爷已经放开了她,怔怔用手抚着唇,他面纱因此撩起一角,玉色的修长手指搁在一线薄红的唇侧,让人想起玉盘盛起的红玛瑙,因极致的鲜妍颜色,而对比得鲜明诱惑。

凤知微看着他那回味的动作,脸色爆红,赶紧向后退了一步,忽听得头顶声响,她以为利刃已到,赶紧抬头,却发现利刃还没完全降落,倒是屋顶某一角,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没看清楚是什么。

那边顾南衣醒过神来,拔出腰间玉剑,先是一挑门口那个叉形双刀,他这边一出手,那边双刀果然开始移动,铿然一声火花四溅,顾南衣那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的短剑,也没能劈断那刀。

“不用费心。”凤知微看看快到头顶的刀,拉着顾南衣钻进下方书案,“我们等着人家给开门就成。”

忽听外面有人“哈哈”一笑,道:“你们大司马人呢?大半夜的急急叫我过来,说是送我个礼物。自己却不出面,哪有这样的主人?”

那人声音年轻,语气睥睨而放纵,随即便有一人,大概是吕瑞留下的亲信,笑答:“大司马说要给您个惊喜,还得烦劳您亲自移步,小的们就不陪了。”

“卖什么关子呢老吕。”那人大步过来,凤知微听着他声音,不出所料的笑了笑,掏出怀中一张纸,就着顾南衣膝头,写了几个字。

那人到了门前,先对着双刀机关啧啧赞叹,随即在那fèng隙里探头探脑,凤知微从书案下探出头来,对他笑吟吟的打招呼:“阿四,你好啊。”

长宁藩小王爷路之彦,看见冒出来的居然是凤知微,顿时眼前一亮,眉飞色舞的道:“竟然是你!果然是大好礼物!哎哟,魏大人魏侯爷,你怎么也会落到这种láng狈境地?”

“láng狈吗?”凤知微笑眯眯看看自己,“不觉得呀,我这不正安然高卧,等候大驾莅临嘛。”

“身前刀门,头顶利刃,魏侯人在其中而安然高卧,果然有上古侠士之风啊哈哈。”路之彦眯着一只眼睛看着凤知微,眼神里掠过微微的无奈和遗憾之色,突然叹口气,一伸手道:“得了,我知道你要拿那三个条件要我放了你,拿来吧,还剩两个。”

“唉……真是大意失荆州……可惜……可惜……”凤知微慢吞吞叹口气,掏出那张有长宁藩钤记的纸,便递过去,“第一个要求,把我俩放出去。”

路之彦突然手往回一收,双手抱胸,眯着一双桃花眼,偏头看着凤知微,慢吞吞道:“我突然觉得,为什么要一张一张的收回,被你钳制呢?为什么就不能将这三张,一次xing收回呢?”

“哦?”凤知微笑眯眯的看着他,“怎么一次xing收回呢?”

“比如。”路之彦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刚才像一只桃花眼的狐狸,现在就像一头桃花眼的láng,“把那刀放快一点,咔嚓掉你们,当你们成为尸体,东西不就收回了?”

他狡黠的挤挤眼,道:“我答应给你三个要求,可没说不能这样收回你说是不?”

“你还真想杀了我?”凤知微有趣的瞧着他,“可想过如何善后?”

路之彦转头四面望望,手指弹了弹墙壁,在清越的生铁回声里闲闲的道:“这个屋子是一个可以拆卸的活动屋子吧?等你们死了,这屋子大概可以搞成一个铁棺材,盛放了天盛使臣的尸体,出现在锦城随便哪处荒郊野岭,剩下的事qíng,便让我们的摄政王去cao心吧,最好天盛大怒,挥兵来犯,呵呵,把二十年前旧怨,彻底了结,多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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