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本色(1239)

孟破天望着裴枢背影,笑了一笑——想要获得所爱,总要耐心等待。她以前是个心浮气躁的xing子,如今学了重要一课。

裴枢等了一会,不见孟破天离开,他心中越发烦躁,gān脆跺跺脚,纵身而起,没入黑暗中。

孟破天很随意地耸耸肩,转身回到室内,裴枢的殿室没有生火,她决定给他生好火盆后再走。

……

商悦悦行走在月光下。

她衣衫单薄,连披风都没披,脚上的绣花鞋底子很薄,只适合乘坐暖轿在宫中行走,这样露天走一阵,脚已经冻得发麻,可她好像完全没有感觉。

或许是心中痛苦太烈,令人忘记ròu体的所有摧折。

作为商王和商后最宠爱的公主,她拥有宫禁的自由出入之权,很容易就从后宫到了外廷。外廷西边一片宫室,就是留宿外客的地方。

她知道裴枢住在那一片宫室的第三间。

她对着那宫室痴痴望了很久,不愿去又不能不去,想去就不敢去,来回梭巡好久,好容易鼓起勇气刚刚抬脚,忽然看见窗户上映出女子的身影。

她怔住,万万没想到裴枢身边竟然有女人。

她忍不住摸了摸袖子里那东西,那这计划……

心中一喜,她觉得自己有了放弃的理由,可是刚刚转身,又停了下来。

就这么回去,王后也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商悦悦进退两难,越想越痛苦,不禁向后一步,缩在墙角yīn影里,抱住了头。

她的肩头无声耸动,有低低的哽咽声,断断续续传出。

午夜冷风下,墙角yīn影处的哭泣,无声却断肠。

忽然有条身影,悄没声息地出现在她身侧,也往墙角一蹲,双手将头一抱,低头呜呜哭泣。

商悦悦哭了一阵,忽觉自己的哭声里有杂音,一抬头,就发现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以一模一样姿势哭泣的人。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叫,忽然想起自己这样蹲墙角哭泣,叫起来被人发现,明日又是大麻烦,急忙忍住。再看身边人哭得肩头一耸一耸,浑然忘我,又身形瘦小,毫无威慑力的模样,紧张的心qíng顿时缓解,心想这大概是哪个宫室被欺负的宫女,半夜在这里哭泣来了,这种事她虽没亲眼见过,但在宫中也常听说,心中顿起怜悯之心,伸手轻轻拍拍她的肩膀,道:“你也是个受了欺负的伤心人么?”

那人不抬头,抱着肩膀,呜呜呜哭道:“嗯。”

“你遇上什么为难事了么?”商悦悦轻声问,心里想着如果有人比自己更苦,也算个安慰。

“呜呜呜未婚先孕了。”那人哭道,声音幼细,听不出男女。

商悦悦“啊”一声,心想这事可真羞人,可真……难办。有点惨。

“那……怎么办?”

“呜呜呜爹娘要逐出门,姐妹们要杀了这个贱人。”那人继续哭。

商悦悦又“啊”一声,想这姑娘命也和自己一样苦啊。

“呜呜呜那男人还不负责,他心里有人,给了我肚子一拳,差点打掉了我的孩儿,从此一去不回了。”那人呜呜呜地哭。

商悦悦也要哭了,她开始觉得这姑娘比自己惨了。

“呜呜呜顶着压力,怀胎十月好容易生下那孩子,等那男人回来,等了很多年。”那人呜呜呜地哭。

商悦悦有点糊涂了,这孩子到底是正在怀孕中,还是已经生下来了?听这声音,年纪不大啊。

“呜呜呜吃了这么多苦,那男人一回来就什么都不计较了,马上就爬上他的chuáng了。不要脸,没骨气,呜呜呜。”那人越哭越伤心。

商悦悦听见“爬上他的chuáng”,心中一跳,脸腾地一下红了,听见“不要脸,没骨气”几个字,顿时觉得如在骂她,涨红着脸一甩手道:“你怎么说话呢?”

“呜呜呜那个孩子伸张正义,还被欺负。被吊打,被水浇,被欺骗,被迷倒。”那人不理会她,专心哭自己的,越哭越凄惨。

“那孩子是谁?”商悦悦迷糊地问。她已经忘记自己的痛苦和悲愤了,听起来这个故事比自己凄惨多了。

人总是善于从他人的噩运中,寻找心理安慰。

“呜呜呜他遭受了这么大冤屈,还被脱光衣服,吊在树上,让一个镇子的人都来看他的小白白,一个镇子的人啊,还有女的啊,好多女的啊!”那人越哭越悲愤。

商悦悦红着脸道:“是挺过分的……”

“呜呜呜那些人还假扮正主,污蔑正主的名声。他想要伸张正义,却奈何不了恶霸手段,还没开口,就被掳走灭口,千辛万苦才逃了出来……”他哭得鬼似的,鼻涕一把一把向地上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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