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本色(1741)

他正骂得口沫横飞,一转脸看见南瑾抱着衣裳进来了,正面无表qíng地听着,立即一指明珠,道:“来得正好,扔了那衣服,有更重要的事你做。”

南瑾看一眼他神qíng,看一眼景横波,再看一眼里头屋子,脸色微微一变,随即便恢复了平日面无表qíng模样,将衣服jiāo给景横波,转身就走。

“站住!”龙翟目瞪口呆,愣了一会才大吼。

南瑾站定,背对这边,没有回头。

龙翟bào跳如雷,匆匆上前一把拽住南瑾,“你也疯了!一个两个都这么不讲理!这是你任xing的时候?”

南瑾双手慢慢cha进自己袖子里,仰头望天,不答。

龙翟愤怒得浑身发抖,只好猛转身,指住景横波,怒声道:“都是你惹的事,都是你作得梗,我龙家遇见你,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景横波狠狠盯着他,毫不退让,龙翟烦躁地在原地蹭了两圈,忽然拉住了她的衣袖,道:“跟我来!”

他大力将景横波拉进了屋内,屋子里宫胤静静睡着,看样子被龙翟点了xué道。

龙翟一直将景横波拉到了chuáng边,自己坐在chuáng头,忽然解开了宫胤的发髻。

景横波目光一缩,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动作。

这动作男人做很怪异,但是她心却砰砰跳起来,一些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疑问,如沉渣般忽然自心cháo中泛起,一遍遍翻搅,她忽然觉得气息有些不稳。

龙翟手底,是宫胤乌黑的发,如此黑亮,锦缎一般的光泽幽幽。

龙翟打了一盆水,景横波盯着他,她不是没见过宫胤的头发湿水,没发现过什么变化。

龙翟在水里撒了一些药粉,足足三种,然后才将宫胤的发,放入那盆没有变色的水中。

一开始还是没变化,龙翟轻轻搓洗发尾,过了好一会,有一层淡淡的黑色弥散开来,那些黑色竟然不溶于水,胶质一样。

景横波没看那些黑色胶质,她死死盯住了那发尾,渐渐显露的银白,刺痛了她的眼睛。

是何时青丝满头,换了一夜白发?

龙翟瞟她一眼,无声冷笑,还要搓洗,景横波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闭了闭眼睛。

不用看了,白发是从发根开始白的,梢都是白的,自然是满头银发。

她懦弱,她没有勇气看那一头银丝,那不仅会让她痛彻肺腑,还会更加痛恨自己——在似乎很久以前,她就应该已经发现他白发的端倪,记忆中曾有数次白发翻飞的影子,然而被她忽略。

她禁不住要拷问自己——真的足够关心他吗?

对面龙翟不放过机会地在拷问她,“女王陛下,你一脸在乎家主的模样,可是你真的在乎吗?家主白发已非一日,你很多时候和他朝夕相处,出生入死,你为什么就没能发现呢?”

景横波无言以对。

“他的白发,一开始用假发遮掩的,后来发觉假发不安全,又染发,后来发现染发易被水浸泡失色,又尝试药物,药物延续了一阵,会出现底层开始失效的qíng形,他又重新研制药物,终于将这一头白发彻底遮掩,只是这药物,依旧会对他的身体有伤害,仅仅为了不让你伤心,他不惜被伤害。”

“而你,”龙翟声音有淡淡轻蔑,“在最早期他的白发还没找到完美掩饰方法的时候,都没发现。”

景横波偏过脸去,她不会对龙翟心虚,但此刻白发,似落了她心头皑皑雪。

宫胤……何必!

这苦心遮掩的白发,掩了一时疼痛,终挡不住迟来的痛苦,而那痛,会因为歉疚自责而更深重。

龙翟并没有打算放过她,放下水盆,重新挽起宫胤头发后,又解开他衣袖,一直拉到他手肘部位,指了指手肘肘尖处,道:“你按按。”

景横波按了按,指底微微尖锐的触感,让她脸色又变了。

“这底下有东西!”她骇然道。

龙翟脸上闪过一丝冷笑,道:“针。”

“针?”景横波感觉到那东西很小,是中了暗器吗,为什么取不出?

“针,碎了的针,正是这东西,阻塞了他的经脉,导致他在离开帝歌后,足足一年时间无法动弹,后来见到你的时候,还不良于行。”龙翟指指宫胤手腿各处关节,“一根碎了的针,碎成无数段,游走全身,最后堵塞在所有的关节和重要xué道,不能取出,一旦取出经脉尽毁,只能慢慢化,他用了一年多时间,才化掉了四肢的碎片,但实际上,他本该最起码花三年时间。”

景横波慢慢瞪大眼睛。

“因为你,因为你找到了他,为了能保护你,他提前qiáng势冲xué,”龙翟指指他的右腿,“他在不该用腿的时候提前用了腿,现在他这条腿,应该会在稍有yīn雨时,便剧痛难行,当然,你定然是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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