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本色(1801)

那几个黑影倒是gān脆利落,把人扔下井后,转身就走,竟然没有往内院去,直奔外头围墙,看样子真心打算离开了。

这一出又出乎蜂刺意料,无奈之下,先派人传递暗号给外院的横戟jīng兵护卫,自己等人就留下来,看看井里的究竟。

利落jīng悍的汉子们掠了过去,这院子里没有人,但打扫得很gān净,那井边连青苔都没有,散发着一股幽幽的寒气。

一个轻功最好的蜂刺,当先到了井边,探头对底下看,掂量着井底qíng况,审慎的打算看清楚了再下井。

然后他就看见了黑暗中冉冉升起的乌黑。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看见了被投入井中人的头顶,正想这人怎么会站在井里,莫非这井很浅,随即他发现那乌黑的东西在向上移动,然后他看见了一片白,感觉到了一股彻骨的冷意。

这种冷意很难形容,比寒冬腊月赤身被扔出冰湖还要令人寒悚,那样的冷如刀如剑,带着凶煞和死亡的yīn冷之气,他连寒噤都没能打出来,就直挺挺倒了下去,倒下去的瞬间,身子一半惨白,一半惨青。

在最后的视野里,映照着井中冉冉升起的一条白影,白影手中还有一个人,此时他才想明白,先前那上升的乌黑,是一个人从井底升起,不需要任何借助从井底升起。

他挣扎着,想要提醒自己的同伴,可怕的敌人来了,然而嘴一动,就听见满嘴冰棱相互jiāo击的声音。连血液都已冰凝。

寒意无边蔓延。

白影从井底不断升起,远远看上去像忽然冒出了冰泉。

院子里的蜂刺,横七竖八地躺着,这些jīng英们,原本不至于如此不济,却因为一时大意,被寒毒瞬间渗入血液,连声音和搏斗都没有,就僵硬地死亡。

许平然面无表qíng地从井中跨了出来,抱着昏迷的吉祥,看也没看脚下的尸首一眼,环顾了一下四周,对远处丝竹悠扬的花园,着重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憎恶的神qíng。

她很想现在就去那花园,将那群死敌统统踩在脚下,将那对新人艳红满地的喜宴冻成一片惨白。

她的婚礼,就是在一片惨白中进行,雪山追求无垢洁净,连婚宴,都不用俗气的红色,一个女子一生中最鲜亮最斑斓的日子,她面对的是满眼的白。

所以没有人知道,她其实很厌恶白色。yīn惨惨空落落,没个寄托处。

她也厌恶人间喜庆,那些属于他人的,而她永远不能拥有的鲜艳和丰富。

身后有弟子在恭谨地问:“夫人,是否就在此处……”

许平然回头看了一眼这院子,虽然院子没人,但是这些人死在这里,很快就会惊动别人,这里并不适合她立即行功。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去新娘dòng房。”她道。

……

装着喜花的箱子越来越轻,每个人手上都多了一朵鲜艳的缎花,众人并无失望之色,都带着感兴趣的眼神,看着男女宾首桌,很明显,主家做了个优雅的弊,这花一定会落在女王和她的男人手中,但问题是,三个男人呢!

也有人感兴趣的是,为什么喜花之前一直摸不到,想必之前箱子或者花,已经做了手脚。

捧箱子的清秀男女小厮,微笑着向首桌走了过去,按照蒙虎事先的嘱咐,手指在箱底轻轻一托,一直藏在箱底下、托在他们手中的喜花,到此刻才进入了箱中。

不过,首桌的人可不止景横波和宫胤等人,女宾桌上,有一位蒙国王室未嫁公主相陪,男宾桌上,除了宫胤等三人,也有蒙国未娶王公。

景横波含着笑意托腮看着,她此时也很好奇,蒙虎的手脚到底该怎么做?

捧着箱子的一男一女并肩而行,各自走在道路一侧,此时灯光忽然复暗,道路上又有喜乐锣鼓之声,众人下意识扭头看去,便见有女子上台,摔角献艺,这也是蒙国喜庆活动中常有的节目,女子搏斗花拳绣腿,却常穿得luǒ露,很得男人们欢迎,很多人目光被吸引了过去。

此时那捧箱男女,注意的人便少了很多,正走到首席旁边树下,花树摇曳,树上琉璃灯也在微微晃动,一些摇曳的彩带在箱子上方拂过,伴此时杂耍吞火迷光,更显得这道路舞台之上,五色耀眼,看得人眼花。

那两人转眼就走过了花树。

箱子捧到了景横波面前。

景横波笑让蒙国公主,那公主却称不敢在她之先,景横波一看她那表qíng就知道人家打算看好戏,也就不再推让,手伸进了箱子。

手一进箱子,她就唇角一翘。

我勒个去,太明显了吧?

箱子里不是她想的,只有一朵花,应该还有几朵,但最上头的那朵,似乎有点发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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