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本色(339)

泥泞里辗转无声的幼童,和此时眼前冰雪人儿jiāo替在眼前闪现,似黑夜和白天不断轮转,她微微有些晕眩,忽然想将那两个影子都打碎糅合,换一个不够完美却真实自如的他。

她知他过往必如碎裂的窗棂,穿过一股股极地chuī来的冷风,以往她或有逃避,然而今日开始,她想要勇敢地迎上弥补。

“宫胤……”她一声声地唤他,他轻轻“嗯”一声,要推开她。铁星泽快到了。

她却忽然低头,唇落在他胸上。

隔着衣衫他也如此敏感,浑身一震,骇然低头。

只看见她乌黑的发顶,看见她将唇紧紧贴在他心口。

那心上的一吻,只想补你昔日的痛,纵横于其上的裂痕,我想以一生里最qiáng的意念和最诚挚的祝愿,抹去。

胸臆间似有冰冷裂痛,却似又有火焰燃起,他只觉ròu体似裂而jīng神却如被投入温水,在苦痛中体验天堂般的温煦。

她的唇慢慢上移,落在他颈侧,连接着心脏的动脉。

温软而微润的唇,香气似可沁入五脏六腑,他的心忽然猛烈跳起,一声声,都在呼应她的温柔。

她亦于唇下感觉到那般忽然激烈的跃动,心间的汹涌几乎和她同步,一声声,都是他的回应。

想笑,却又眼眶微湿,其实他从来都是一个细腻敏感,极其善于感知他人善意的人啊。

因为他曾一无所有,所以每予他一分,他都患得患失,徘徊关注,下意识紧紧攥住,却又畏惧再次失去的冷痛,而不敢表现丝毫。

他是山巅的雪,只敢晒高空的月,在一地清辉中徘徊,怕一涉红尘烟火,便化水无迹。

她的唇缓缓移动,越过他脖颈,下颌,将到唇边。

他一僵。

她却忽然停住,狡猾一笑,踮起脚,闪电般咬了他耳垂一口。

像被火烤一般,那近乎透明的耳垂果然立即红了。

她满意地眯眼笑,她喜欢看见他冰雪之色肌肤之下,每一缕而她而生的淡红。

耳垂上一个浅浅的齿印,那是她的印记,她发誓,要在他身上乃至心上,留下独属于她的更多印记。

到此刻,她也许还不能确定这份心qíng,属于爱,但二十年岁月,第一次心动,第一次心痛,第一次心疼,真真实实都只给了他。

这难道还不值得她,用力去追逐吗?

他身子忽然微微一僵,她似有所觉,回身看见远远一抹影子,跨进了院中。

她一笑,撒开手,计算了一下铁星泽过来应该花的时间,唇角微微一翘。

知道她要表诉qíng绪,故意走得很慢,是个妙人呢。

她心中微暖,不为铁星泽的体贴,而为宫胤如雪寒凉的人生中,终究还有这样一位真心待他的好友。也算一份难得的幸运。

难怪上次在赵士值府上,宫胤会对铁星泽说一句话,虽然还是语气淡漠,但对于从来不和臣下多说一句的宫胤来说,这确实算难得的恩遇了。

“沉铁使铁星泽,见过女王陛下、国师大人。”

铁星泽中规中矩在廊下报名,按照惯例,质子们都自动算某国某部的使节,不提质子身份,这也是给他们留颜面的意思。

景横波回身,笑眯眯招手,“快进来,多谢你慢慢走啊。”

宫胤侧头看她一眼——这女人,已经和铁星泽见过面了?瞧这自来熟的语气。

景横波斜瞄他一眼,原以为会看见国师大人的青脸或者黑脸,谁知道他神态平和地坐下了,对铁星泽招招手。

景横波这下更加确认铁星泽对于宫胤,果然是不同的。

她还想试一试,托着下巴笑吟吟对宫胤咬耳朵:“喂,这位沉铁世子很帅啊,多大啦,成亲没?有看上的姑娘没?”

“你可以自己问他,”宫胤平静地道,“看他愿不愿意和自己留在家乡等他回去成亲的未婚妻商量,休了她,娶了你。”

他端起茶,杯盖慢悠悠在茶盏上合过,“只是他对未婚妻qíng根深种,这么多年在帝歌洁身自好,如果他不愿休妻再娶,建议你做好准备做妾。”

景横波“哈”地一声笑——这是醋了吗?他这次终于找对醋的方式了,她喜欢!

进门的铁星泽听见他们的对话,苦笑一声:“国师,一不小心就被您卖了。”

“自然是因为有人卖我在先。”宫胤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景横波和铁星泽对视一眼,各自一笑。宫胤果然是水晶玲珑心肝,仅仅从景横波刚才的qíng绪波动,就猜出她已经见过铁星泽,而且想必已经知道了一些他的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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