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妃诱情(180)

百里寒任流霜趴在他的肩头上,感受着她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肩头,感受着她的颤抖和抽噎。他轻轻拍着她的肩头,心中也是酸楚难言。

流霜哭罢,感觉轻松了些,她还从来没有在人前哭过,有些尴尬,她擦了擦眼泪,道:“阿善,不好意思,将你的肩头弄湿了!”

抬头看时,却见阿善眸中光芒闪耀,神qíng复杂,再也不是初见时,那般清澈纯粹。

阿善!

流霜心中顿时疑惑丛生,但是她并没有表露出来。

接下来的日子是平静的。因暮野是受伤离去的,这几日一直没有发动攻击。

医帐中却是最忙的时候,这一场战事极其惨烈,受伤的兵将比较多。流霜每日里,都在医帐忙碌,或许只有救人,才能减轻她心中的矛盾。

夕阳残照,铺在洮河水面上,一片金光闪耀。

段轻痕一袭蓝衫,在荒野上飘dàng,秋风肃杀,野糙起伏,衣袂萧萧。

眯眼瞧着对岸,天漠国的军营已经后撤了,但是,段轻痕知道,以暮野的xing子,他绝不会这么轻易便放弃的。不知道何时,他们就会发动更大规模的进攻。

轻叹一口气,他转过一个山头,药锄忽然从山路上飘身而下。

跪在段轻痕面前,禀报道:“殿下,属下已经打探清楚,纪百糙的孙儿纪尚医确实有此人。但是,他却并没有到军营来,仍呆在双河镇。属下怕事qíng有错,在晚上夜探纪府,亲眼见了他。”

静默,田野上一片静默,只听到秋风掠过的声音,只看到金色的日光在叶尖上跳舞。

既然这个尚医不是真的,那么他就一定是霜儿。

这几日,段轻痕在暗处细细观察过他,在无人时,他的一举一动分明就是霜儿的动作,那些烙入心头的熟悉的动作。

他已经断定她便是霜儿,只因他的身份是纪老的孙子,他才等着,终于等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霜儿,没有死。

喜悦好似cháo汐漫了上来,淹没了他的理智。他举步就要向医帐走去,但,却忽然顿住了脚步。

霜儿,为何不认他?是怕连累他吗?若仅仅是那样,为何她的眸中神色是那样疏离淡漠。

难道---?

段轻痕几乎不敢细想下去,难道她恢复了记忆?

虽然当年他给她吃下了忘忧糙,让她将当年的惨事忘记了。但忘忧糙的药xing虽长,却也有失效的时候,那就是qiáng烈的刺激。

莫非这一场战事,让霜儿的记忆恢复了?

闭上眼睛,十年前的腥风血雨迎面扑来。

他依旧清清楚楚记得那个茶花丛中跌跌撞撞奔来的小女孩的身影,是那样孤独和无助。

他依旧清清楚楚记得,那一片开的灿烂糜盛的茶花是那样鲜艳,而那小女孩的脸色又是多么苍白。

他依旧清清楚楚记得她眸中的恐惧和仇恨,是多么的浓重。

仇恨!

这也是这么多年,他面对霜儿有爱却不敢爱的原因。

可是,终究还是要面对这么一天。

也好,霜儿活着恨他,总比死去爱他要好的多。不管如何,只要霜儿活着,幸福快乐地活着,恨他无所谓。

可是,她是幸福快活的吗?她真的对他剩下的只是仇恨吗?

“药锄,我们多日没有切磋武艺了,今日就切磋切磋如何!”段轻痕忽然从腰间抽出宝剑,抖了抖,一时间幽冷的剑花映着残阳闪耀着。

“属下从命!”药锄以为段轻痕心qíng不好,要和他切磋来出气。是以,二话不说,便也从腰间抽出宝剑。

段轻痕冷喝一声,宝剑斜斜而出,浑身蓝衣飘动,形如烟水。

他不出手时,旁人直道他风轻云淡,温润如玉,他一出手,那剑便如雷霆之势,令人胆寒。

药锄不敢大意,运起平生修为,全力应战。

一时间看不清人影,只见日光照耀,剑光闪烁,两人斗了有数十招。

忽听“哧”的一声,是利刃刺在血ròu之中的声音。

闪耀的剑光凝止下来,药锄呆呆地望着捂着肩头的段轻痕,俊脸上一片疑惑。

他和段轻痕不是第一次切磋,每一次都是点到为止,从来没有人受过伤。就是受伤,也应当是他,而不是殿下,因为殿下的剑术他是知道的。他根本没有机会刺到他。

就像方才,殿下的剑势凌厉,bī得他退避不能,只能迎头击上,他是为了自保才刺过去的。而殿下,原本可以轻松躲过那一剑的,却不知为何没有躲。

而他,却收势不住,就那样眼睁睁看着自己那把寒光凛冽的剑刺到了殿下的肩头上。

“殿下!属下该死!请殿下降罪!”药锄跪在地上,痛声说道。如果知道结果是这样,他不会次那一剑的。他知道自己那一剑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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