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刀风云(96)

这一刀出,与方才的招式又有些不同,如果说刚才那几招是雷霆,那么这一招就是闪电。雷霆虽厉,闪电却更让人无可招架。

刀劈下、枯枝寸断。顾先生败了吗?可是无双刀的杀气却已不见了,谷内飞砂走石已经停了下来,谷内又恢复了平静。

云无双以千钧力道击出,却只是击在那一段枯枝之上,枯枝寸断,千钧力道无处承受,反涌回去,反击自身。云无双如中重锤,气血翻涌,张口喷出,鲜血喷在无双刀上。无双刀,果然是不见血不归。

云无双面如死灰,惨笑道:“好,你赢了。你将这把刀拿去,让本教之人,再入酆都吧!我既已败,夫复何言。”掉转刀身,直向自己的胸口直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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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无双看着他那逼近的脸,竟觉得不能自制。她咬牙道:“不错,你要将我如何处置。是当众杀了我,还是要将我交给九大门派处置?”

顾先生握着她的手道:“都不是。”他用力握紧:“我知道你输得不服,你还可以再有一个机会。我带你走,你可以跟在我的身边,学习我的武功,直到有一天,你能击败我时。那么,你就可以破今日之约,重回中原。”他双目直逼云无双:“你同意吗?”

云无双为他神采所慑,竟不由自主地道:“我同意。”顾先生松开她的手,她蓦然只觉得一阵无力。定了定神,她又恢复了冷静,冷静地回思了对方的话,才道:“好,顾先生既然划下道来,云某自当依约。”

又冷笑道:“只是,你可要小心了,你身边会有一个人,日日夜夜要寻隙杀你,你为什么要放一只老虎在自己身边。难道,你当真自命为神,不会死亡?”停了停,云无双讽剌道:“又或者,你是活得太久了,厌倦了?”

顾先生只是微微一笑,并不作答,只是道:“走吧!”长啸一声,声及高远。过了一会儿,一骑快马驰来,骑到眼前,一个大汉滚鞍下马,恭敬地道:“先生。”他没有行任何礼,因为顾先生是不喜欢别人对他屈膝的人。但他脸上充满了崇敬和能为对方效劳所产生的快乐,却比世上任何礼节都更真挚。

云无双所到之处,她的手下视她为神,她的敌人视她为魔。即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丁芷君,对她也是畏多于敬。但见顾先生所到之处,人人对他都是充满敬爱,但却无一人畏惧于他。多半见到他的人,都是欣喜,荣幸和因对他的敬意而产生的自我反省。

顾先生将刀递给云无双,无声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云无双收鞘,将刀递给那大汉道:“传令,莫易为代教主,丁芷君为总监,全教立刻退回酆都城中,不得滞留中原。”

那大汉双手接过刀,上马,疾驰东海之滨,转宣云无双之令。大船起锚,驰向另一港湾,载着顾先生和云无双,离开中原,驰入大海。

海上日月,单纯平静。云无双身受内伤,这几日,顾先生就一直在为云无双运功疗伤,两人却并未交谈一言片语。每日,云无双坐在船头,看日出、日落,潮涨、潮消;听海风吹,海浪涌,船工的号子声。

海上每天都是单调的,几乎可以说是全无变化,有变化的只是自然界的东西,星星、月亮、太阳、潮水、风暴等。近乎单纯的日子,简单的这几个人,使得时时生活在危机压力下的云无双,在最初的日子里,真是非常不适应的。

每天,除了去船头回来,她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中。半夜,总是习惯性地时时醒来,竖耳一听,只见海水静静拍浪之声。这么多年来,她时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刻刻筹前谋后,费尽心机;总是在策划着别人的时候也在同时防范着别人的算计。而在这儿,一切都没有必要了。她要防谁,对付谁呢?几个普通的水手?简直是笑话。顾先生?顾先生武功在她之上,自不必更不会对她用手段。她若是要对付顾先生,也只会用武功,决不屑用什么手段。

云无双走下船头,看见顾先生又在舱内独自摆弄棋子,这一次,不知怎地,她停了一下。顾先生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你近来可好些了?”

云无双只道了一个“好”字,再无话了。

顾先生举手道:“可有兴趣手谈一局?”云无双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云无双执白子先行,她棋风凌利,一条大龙贯穿一气,横冲直撞,顾先生执黑子,静静地东落一着,西落一着,却是防守慎密,无懈可击。云无双下至中盘,棋势渐滞,到后来,隔提好久,才下得一子。继续着下去,顾先生忽然停手道:“今日就下到这儿为止如何,时间长了,太过劳神,你也该休息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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