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颜公主(174)

然,不管如何,明显那幕后之人是冲着她去的。可这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她却实在猜不出。她素日一向谨慎小心,待人亦可说是宽厚。虽说身在朝堂,难免有些意见相左之人,只也没到为了对付她而去杀害人命,蓄意陷害,损其声誉的地步。

书房之内,初兰靠在椅子上,心中暗揣,朝堂之上,若说敌人,或那刘子安可算一个。他人虽已告老,然势力犹在,这朝堂之有不少至今仍对其马首是瞻的。不过在初兰看来,这事儿应与他无关。一来,以刘子安之老谋深算,若要对付她,确是有太多高明的方法,用不着使这么卑劣粗鄙的手段,想那刘子安也不屑搞这一套。

二来……初兰不觉拧了眉头,二来,林景皓与刘子安走得近如今已不是什么秘密了。单看原来朝堂之上终日跟在刘子安屁股后头的那些人对林景皓的态度,便知他与刘子安是一党的,且怕还是深受重用的那个。林景皓或是会对刘子安言听计从,可如此明显的针对陷害她的事,他还不至于为虎作伥。再者,只听这市井流言,却把林景皓说得如此不堪,又是以色上位,又是遭妻嫌弃的,终这尚书之位也得的这般尴尬。想来这幕后黑手与林景皓定也没什么关系,否则以林景皓的性子,哪容得人家这般羞辱于他?

只不知这流言传到林景皓耳朵里,他会有何反应,他那么心高的一个人,旁人若是算计打压他,他定是处之泰然,可是这种羞辱,又传得街知巷闻,他怕也是笑不出,变了脸色了。想到林景皓被这流言气得恼怒变却又不得发作的模样,初兰觉得又好笑又解气。

初兰不觉的笑了笑,这是他二人和离之后,她第一次因他而发笑。初兰连忙拍了拍脸,只想将林景皓这人从脑子里甩走,可瞬间,她恍然想起当日他们见面之时,林景皓说的那话。

——“你最近小心些。”

——“若遇了什么麻烦,就差刘顺到这儿找孙老伯告诉我。”

当时她心中烦乱,却也没在意,也只当他在担心她的孕事,如今想来,莫不成是指这事?他早就知道她会遇到这档子事儿?

初兰怔了半刻,摇了摇头。不会,他若是知道要发生什么,当日应当与她说明白,既是与刘子安无关,他便不应该瞒着她的,总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进了陷阱而置之不理吧。他说什么?遇了麻烦再去找他?以林景皓的手段,若当真知道是何事,怕根本就不会让这事儿发生了。

或许是他得了什么消息,又或是看出什么苗头?

初兰正琢磨,忽然思路被人打断,下人来报:四公主到。

初兰正为此事烦恼,听闻满月来了,便忙往厅上去见。及至厅上,二人免了寒暄,直入正题。

初兰急着问道:“可是案子有什么进展了?”

满月露了些愧色,答道:“说来惭愧,虽我日夜催刑部之人加紧办理,可至今案子还未查明。不过,倒是有了些苗头。”

“怎么?”

满月道:“我这两天着人查办,查明那冯锦玉上京述职,早应该回去的,可不知为何令随行众人先行回了卓洲,京城只留了一个小厮随身伺候,却也没查到他有何公事要办。刑部又查了那宅子的主人,却与冯锦玉没甚关系,这主人家全家都在外省定居,只拖了亲戚照看房子。那亲戚为图几个钱,便把房子租了出去,一个多月前,正是租给了冯锦玉,她也不知此人竟是卓洲知府。想来,冯锦玉或是有什么私事要处理,又或是些见不得光,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因听得他周遭邻居说,冯锦玉很少出门,只他那小厮时常出入,除此,倒是见过一个人常来找他,只那人却是有心相避,每每躲着人或是挡着脸,神神秘秘的。”

初兰听了,便越发觉得事情复杂。冯锦玉这是在搞什么鬼呢?找他的神秘访客又是何人?或是此人便是凶手?

“那访客就没人见过正脸?”初兰问道。

满月无奈的答道:“可不是吗,那人有心相避,邻居们又未多留心,自也没注意,不过据说看背影似是个男人。除此再没有旁的特征了,这可不如同大海捞针一般。”

“冯锦玉那个小厮呢?他必是知道些什么。”初兰忙是问道。

满月叹道:“愁就愁在这儿呢。姐姐想到的,刑部自也想到了。只他那个唤作小五的小厮却失踪了。细问了那宅子四周邻居,案发前一日还见过他,案发之后就再没见了。想来这案子八成与他脱不开干系,或是他与那凶徒有勾结合谋害了冯锦玉,这会儿自是跑了;或是他见了凶徒的模样而被灭了口,只不过这种可能较低,那凶徒既然放着冯锦玉的尸首在屋里,怕也不会费劲去藏个小厮的尸首;又或者,他与此案无关,只是乍见冯锦玉死了,一时生了贪念,卷了主人的财物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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