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颜公主(256)

耳听着初兰在这声声斥责之中诉尽了对自己的深情,直让林景皓心中五味俱全,百感交集,不顾初兰的哭喊打骂,用力将她拥进怀里。

初兰用力挣脱,却是怎么也挣脱不开,心中又悲又苦,有些失控的哭喊道:“放开我!你这个混蛋!放开!我要治你的罪!你这是蓄意瞒病骗婚,是欺君犯上,是死罪!凌迟处死!你是故意玷污皇族血统,抄家灭族!我要母皇灭你九族!灭你十族!”

初兰发疯似的捶打着林景皓,林景皓却是不闪不躲,任由她将心中的悲苦尽数发泄到他身上,待她哭累了打累了,才是将她揉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细语道:“我的九族十族便就只有你和衡儿了,你要灭谁去?我倒真想自私一回,与你同生共死,也算是不负此生了。”

初兰一下子垮了,再也支撑不住的瘫在林景皓怀里,悲痛欲绝的哭道:“不许死!景皓,我不许你死,你不要死好不好!景皓!你不要死!”

林景皓吻着初兰的发丝,柔声道:“我不死,只要你不让我死,我就长长久久的活着,永远在你身边陪着你。”

初兰摇头,痛哭道:“你又骗我,你总是骗我。你说让我等你回来,说要带我去南黎,说要跟我儿女成群过神仙般的日子。我听你的话,一心一意的等着你,可最后却让我等来了什么?等来了你要离我而去;你说你不会离开我,要和我一辈子生生世世的都在一块儿的,可最后还是把我一个人仍在客栈里,弃我走了。你总是骗我哄我,我再不信你了,这次你肯定又是在骗我,你肯定是要死了对不对?”

林景皓为了过往无言以对,初兰却认为他这是默认,抬头泪眼婆娑的望着林景皓,泣不成声的道:“别死……求求你别死……你死了我怎么办……别又丢下我一个人,我再受不了了……要死也带了我一起死……没有你我也活不了了……景皓……景皓……”

林景皓这会儿也是窝心得掉下泪来,哄道:“傻丫头,谁说我要死了,你还在这世上活得好好的,我又如何舍得去死,咱们还有一辈子要过呢。”

初兰扎进林景皓怀里,低泣道:“你不用骗我了,我都知道了,她都告诉我了,说你就快要死了!可我不许你死!她治不好你,我们就去找别人治,我把天下所有的名医都找来,肯定能治好的,能治好的对不对!你不会死的!”

林景皓一时有些发懵,渐渐回过味儿来,才是恍然了悟昨日霍如烟那神秘兮兮的笑容是什么意思。

许久不见初兰对自己露了深情依赖,林景皓心里说不出的欢喜感动,真恨不得就让她一直这样误会下去,痴情的话好能再多听上几句。可见她为自己悲痛欲绝的模样,他又实在是心疼不忍,便就轻轻的将她抬起,安慰道:“他那是信口胡说骗你呢,我这病要不了命的。”

初兰紧紧的拥了他,好像她一撒手他就会飞走一样,拼命地摇头,抽泣着:“你肯定是骗我的,我不信你了,不信你了,你总骗我。若是要不了命,刚刚你如何又说什么‘时日无多’的话。”

林景皓捧着初兰的脸,一边为她轻柔的拭去泪水,一边述说道:“我真没骗你。我这病是自小就有的,时不常的就要病发一次,年岁越大发病的间隔就越短,发起病来就越发的难受,也是看了不少的大夫,却都是束手无策。到我过了二十岁已经是每月都要发病,甚至一个月内或要发两次,一次比一次要我的命。也就是那个时候与父王有了些接触,起初并未有什么攀附的心思,只想凭自己的本事一步步迈实了走上去的。可那个时候我病得厉害,只觉自己时日无多了,也生了怨天尤人的心思,一时急功近利,对自己生了放任之心,才有意无意的打起了你的主意……”

林景皓说到这儿不禁有些羞愧,小心的去看初兰的脸色,见她只抽噎着,凄凄楚楚的望着自己,眸中深情不减,全无半点儿鄙夷之色,方是松了一口气,继续道:“有了这个心思我便就私下里和父王定了咱们的亲事。就在我私下与父王说定亲事的第二年,我认识了霍如烟,他虽是个随意任性之人,在医术上却是有些造诣,他对疑难杂症有兴趣,定要为我治这奇症,却是有言在先,他说我这病虽是奇异,却也不是什么要命的病,可若让他来医,他无先例可循,只摸索来试,恐会雪上加霜,是以医死不管。我虽是不想死,可这病发作起来的痛楚却是让我生不如死,所以也就应了他了。他也算有本事,两年下来,初见成效,倒是渐渐控制住了这病情,却说因是医治太晚,已是无法根治,这一辈子就只得带着这病症了,只可保证少些发作,少些疼痛而已。我的病情稳定,便对当日一时草率而定的这门亲事生了些许的懊悔,可既然已经说定,也不能找到父王那里说要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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