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颜公主(282)

只说张芙想到倒也不错,昭辰因得了皇帝的暗示,所以根本也没怎么查,只做做样子,没出两日便就结了案,自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了张芙身上。

这日早朝,昭辰立陈张芙之罪,皇帝当即下旨,张芙连贬三级,十年之内不得入京为官。

圣旨已下,满朝文武均是躬身垂首,沉默不语,众人心中明白,那张芙区区五品郎官,就算确是从中渔利,想也翻不起这么大的浪来。

只当众人以为此事便这么了了,初兰忽的上前几步道:“启奏母皇,此事虽是张芙所为,然祸起工部,工部尚书陈怀绣亦是罪责难逃。”

众人一惊,这郜兰公主可是糊涂了怎的?皇帝如今可是摆明了想要大事化小,保不齐就是袒护陈怀绣,谁不知陈怀绣是安郡王和五公主的近臣,只按皇帝对安郡王的恩宠,这郜兰公主怎的还敢将这话说出来?众臣均不说话,只默默的静看好戏。近旁的陈怀绣也是一怔,眸中惊异过后渐渐变得坦然。

皇帝沉默片刻,点了点头道:“此话有理,陈尚书确有失察之罪,扣其半年俸禄以示惩戒……”

皇帝话音才落,不等陈怀绣领罪谢恩,初兰却又抢言道:“启奏母皇,陈怀绣用人不当,失察渎职,如今永乐宫配殿玄梁多出开裂,必要返工重建,人力财力之耗损实为初时三倍有余,如此大过只扣半年俸禄量刑过轻,实难服众。”

皇帝道:“那依你之见,又当如何?”

初兰道:“依我大颜律法,陈怀绣当降两级,五年之内不得再入工部为官。”

朝臣大哗,只道这郜兰公主怎么了?可是有意要与安郡王和五公主作对不成?近旁的昭辰看这光景,上前两步道:“启奏母皇,儿臣以为,陈怀绣虽有失察之过,但到底并非贪污祸首,判处理当与张芙有别才是,张芙尚且降三级贬出京,若将陈大人贬官两级岂不是不分轻重,有失公允?”

初兰立时驳道:“如何是不分轻重?陈怀绣身为一部之首,无识人之明,用人之力,才会有张芙之流浑水摸鱼,从中渔利,若不惩戒治罪,只怕将来这工部会出现更多的‘张芙’!”

昭辰睨视着初兰,心中不明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前两日这一番算计,可不就是为了保全这陈怀绣,如今好容易得逞,怎的竟又唱了这一出?是做做样子?只似上次一般诱我为她说情?可也不会啊,皇上已经有了定论,她没必要多此一举,况且看这架势倒是非要治这陈怀绣不可啊!莫不成这老三想要一件双雕?先借陈怀绣之力给我一个下马威,再顺手踩老五一脚,让她永远没有机会成势?

只这瞬间,昭辰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弯儿,可到底朝堂之上不及细想,按说贬斥这陈怀绣于她倒也有利无害,她只从旁眼瞅着便罢,可如今她恨上了初兰,她要做的事儿,她偏想要她做不成,而更重要的是她已经摸清了皇上的心思,皇上有意放这陈怀绣一马,她自然要帮她说话话,卖皇上一个人情。

昭辰看出了皇帝有意偏袒陈怀绣的心思,朝中大臣自也不是傻子,见昭辰率先跳出来给陈怀绣求情,便也三三两两的给陈怀绣说起了好话,有的确是与陈怀绣相交颇厚,有的却是看行情说话了。

离昭辰和初兰最近的便是雅容和满月,二人表现也是各不相同,雅容一直是不动声色的静立一旁,垂着的眸子只在众人不察之际略有闪动,若有所思。而满月则没那么多顾及,难掩一脸惊异迷惑之色,在初兰身后清咳两声,欲要暗示她得饶人处且饶人,何苦非要与陈怀绣、安郡王,甚是与皇上过不去!然对于满月的轻声暗示,初兰却只当没听到一般。

再说众矢之的的陈怀绣这会儿却是出奇的平静,适才初兰才一发难,她也是惊诧莫名,可她到底是当事人,这会儿却似乎是想明白原由了,只躬身垂首,亦不多言,听凭发落。

若说这朝中只在这一时片刻能明白初兰用意之人,除了陈怀绣本人,怕也只有林景皓了。却非因他比别的大臣有多深的心思,只因他太了解初兰的性子罢了。按说他如今算是明摆着帮着昭辰,理应出言相助,可这会儿却是一直没有开口,只偶尔顺着近旁大臣的话音动作或点头,或应和。却也不是不愿明着与初兰对立,朝臣只道他与初兰不合,他若说几句反驳初兰的话,旁人或是不觉如何不妥。只是林景皓自己做贼心虚,他因与初兰的暗中私情,所以这朝中但凡初兰出头的事儿,他素来只本着少说话,少动作的原则,只怕自己在不察之间做戏做过了,反让人看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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