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颜公主(419)

初兰等了一会儿,为听得凌天继续说下去,知他到底还是隐去了后边半句温柔的情话,也只无奈的一笑,道:“我知道……这一次你就听我一回,到底还是在下人们心里正了身份才好。咱们今后的风雨多着呢,到时候你想要看花逗鸟儿安心养闲我都不依。”

凌天没有应声,没有点头,只默默地拥着她,初兰只当他这是默认首肯,安心地舒了口气,却是看不见凌天面上愈发凝重复杂的神情。

166、第一百六十九章 ...

次日一大早,初兰正要如常往宫中崇明殿与众官议事,却闻得派往赵家送信的人带了回信来。

早先她心生疑惑之时,写信询问赵家现下有多少存量,以此估算这三十万石粮食于谷乔算是个怎样的数目。又因谷乔与赵家同在南省经商,少不得有些往来,故而问一问谷乔的情况。

初兰没想到她这一封竟还真问出些内情来。原来赵家在信中写到自年初开始,南方数省的粮价就有些上涨,因变化不大,故而未引起关注,只是一些有经验的商户却有留心,只均猜粮价还有上涨的势头,后又有传言,说有富商蓄意屯粮,准备抬高粮价,倾售敛财。众商家都是唯利是图,既有了这个消息,自然也纷纷屯粮。赵家也不例外,前前后后共屯了十五万石的粮食。如此南省的粮价便愈发看涨,只因官府一直有所控制,是以粮价一直在掌控之中,未有暴涨之势。

然,数个月前,市面上突然有粮食大批倾售,粮价不但停了涨势,反而有所下降。赵家这样的富贾财力雄厚自无可惧,但其他商户却是受不得的。先是一些小商户唯恐将来陪得血本无归,开始纷纷低价赔本抛粮。一来二去弄得一些观望中的大商也开始心虚,只怕粮价继续下降,损失惨重;可若屯着不撒手,又怕晚了别人一步,赔得血本无归。

只在人心惶惶之际,未料局势突转,大颜和天启突传战事。众商家心知肚明,这战事一起,最紧要的就是粮食,粮价岂会再降。果真,随着战事一开,粮价反又涨回数倍。到了这个时候,那些早早抛了粮食的小户一个个懊恼得捶胸顿足,而一众财力雄厚的富贾却是个个欢天喜地。像赵家这样吞了十几万石的还不是最多的,坊间传闻有富商一屯就是几十万石。因接着初兰的信,赵氏姐妹特意留心打听一下,那吞了几十万的正是谷乔,具体屯了多少却是说不准,不过估算着也大概就是三十多万。

初兰将这信从头到尾细细读完,眉头越拧越紧,只觉这事情越发复杂起来:按粮价之势,谷乔那三十万石的粮食足以令她身家骤增,她苦心屯了这么多粮食可不就为了趁火打劫狠赚一笔吗?如何就这么分文不取的白白捐了出去?还有,按说这谷乔的财力抵不上赵家,于南省其他富贾相比也未必如雄厚,怎么人家最多只屯了十五六万,而她一人却是屯了几十万,万事皆有风险,她经商多年不会不懂这个道理,怎么就肯下大本于此?碰运气却是不可能,多半是早有内幕!如此,这粮价的由涨到落,再由落到涨,变得蹊跷,别不是有人蓄意操纵的,而这谷乔怕也如当年商泽诸商一般,不过是被人操纵的棋子罢了。

想起商泽,初兰不禁心揪,刘子安这个人物一下子蹦进了她脑子里。当年平阳暴乱,间接导致天启改天换地局势大变,可不就是因为粮价吗,而那幕后黑手,正是刘子安。如今又逢大战,同样是粮价上出了文章,莫不是他又故技重施,又有了怎样的图谋?

初兰越想越是不安,这么久以来刘子安深居简出,好似与世无争,却是暗中与昭辰有些来往,如今这个节骨眼儿,他别是跳出来和昭辰使了什么手段,若果真如此,却又是她的麻烦了。初兰苦思冥想了一阵,只让刘顺去给林景皓传话见上一面。

在宫中议了整整一日的朝事,直到申时众人放散,初兰与林景皓一先一后出了宫,各奔东西,待离宫很远方是避了闲人耳目绕小道先后到了燕归巷。

不及闲话,初兰只把事情始末无一遗漏地全讲了一遍。林景皓听了也是一副惊诧万分之状。

初兰把话说完,直问道:“你可知道什么吗?”

林景皓皱眉不语,似仍在惊讶之中,思量了半晌才是意识到初兰的问题,回道:“你看我可像是知道什么的样子吗?我若真是知道什么,不用你来问我,早早就告诉你了。”

初兰知他所言非虚,只道:“那……你觉得呢?会是刘子安吗?”

林景皓面露忧色,眉头拧得更紧,无言地摇了摇头。

“不是?”初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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