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色江湖(112)

“‘坎’字房中的男子面容我看不真切,我只记得他的气质,雍容华贵的气度,举手投足间就可将一切压制,令人窒息。什么叫九天之月,什么叫流云红霞,就是这个度啊。”他轻声一叹,啧啧有声,“这才是官窑的精品。”

“哦?”她很有些意外,“难道是皇族中人?”

风琅琊摸着他的大胡子,“我是个要饭的,这个怎么可能知道?”

“既然来了,不可能不出手的,只是不知目的是不是与‘兑’字房中的人一样呢?”她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瞟向他。

他迎着她的目光,一咧嘴,“既然与我们找人无关,又何必管太多呢?”

她未言,放下茶盏,走向床榻。

背对着她的风琅琊,眼神飘向窗外的某个方向,沉吟着。

夏日的清晨,总是亮的那么早。当她刚刚起身的时候,言陌容的身影已出现在门边。

这一次,他长袍锦缎,金丝发冠,华贵之气尽显。脸上是暗暗的欣喜之色,举止合宜的为单解衣斟茶倒水,不觉讨好只觉温柔,似是跟随了数年,尽心尽力的伺候爱妻的丈夫。

风琅琊喝着酒,古怪的睨着言陌容,“你是哪家教坊□出来的,伺候的这么好?”

毒嘴巴说出来的话就是和寻常人不同,暗骂言陌容是小倌,偏让人无法发怒。

言陌容眼中精光一闪,紧绷着面容,眼光斜溜了下单解衣的方向,当发现单解衣没有半点表示的时候,他立即垂首,假装未曾听到半句。

当单解衣带着风琅琊和言陌容出现的时候,齐刷刷的目光中带着不解,带着疑惑带着猜测,有反应快的,已经开始将目光瞟向“震”字门的位置,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单解衣视若无睹,朝着“乾”字门的方向行去,而言陌容快手快脚的将帘子挑起,等待着单解衣。

几在同时,笼在斗篷中的白衣女子步履逶迤行向“震”字门,当看到言陌容时,脚下一停,身上冰冷的气势迸发,谁都能感觉到,两道如刀锋似的目光从斗篷的纱帘后透出,射向言陌容。

言陌容双手抱拳,“掌门,昔日陌容得罪。您要的财物和人,陌容丝毫不少的交还给您。”

“这就完了吗?”女子手中的剑紧了,拇指顶着剑柄护手的位置,大有随时出鞘之势,声音冷如寒冰,“你欠我的命呢?”

“言陌容从未卖命给掌门,如何来的一个欠字?”英俊的脸上浮起淡淡的嘲弄。

“噌……”剑起三寸,犹在鞘中,那冷寒之芒已夺目刺眼。

余白乔正在厅中,飞身扑出,厅边数十护卫同时灵敏冲向女子,想要阻止她动武。

但是他们和她的武功相比,实在差的太远。

不过,她的剑也只能出鞘三寸。

一点暗沉的东西闪过,正中她手上穴道。没有人知道东西从哪打出,没有人看到从谁手中射出,更没有听到半点破空风声。

手腕一软,弹起的三寸剑身又落了回去,重新归鞘。

地上,掉落一粒黑漆漆的东西,弹了弹,却是一枚梅子核。

“余庄主的规矩,最好还是不要坏了。”单解衣昏黄的目光下,老态龙钟的声音沙哑,手里拈着纸包,一枚梅子放入口中。

女子全身微颤,呼吸声凝重,握剑的手紧了又紧。

单解衣举步走入房中,“他我保了,你要寻仇等我厌了他再说。”

女子的声音从斗篷后传来,充满讽刺,“老人家,您一把年纪,也不怕嫩草太新鲜不消化么?”

单解衣停下脚步,轻悠悠的回首,“掌门,你如此千里追杀,更像是被抛弃的怨妇,莫不是你也被骗了身子骗了钱?”

“哈。”风琅琊用力的咳着,深邃的眸子凝结着笑意弥漫,毫不留情的表达着他的欢乐。

女子死死的握着手中的剑,怨毒的看着单解衣的脸,僵硬的转身,走出了大厅。

而单解衣则淡然转身,走入了“乾”字房。

“今日是‘玩赏大会’的最后一日,依照往日的规矩,会有十件物品依次公开叫价,大家大可竞争。”余白乔在众人的期待中抬手示意,锦缎包裹的台面上,精致的瓷器流转着华贵的光华……

帘子落下,将外面喧闹的叫喊竞争隔绝,她对拍卖没有兴趣,只好奇风琅琊一直沉吟算计的那件物品。

“你变了。”他呵呵笑着,传声到她的耳边,“若是以往的你,定然是懒得计较只当没听见,我没想到你也会说这么毒的话。”

“近朱者赤。”她声音不变平静以对。

他笑着,眼神中颇有些自得的意思。

“其实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一定要保他。”他眼神瞥着房间里多出来的人,无聊的转着眼珠子,“你不像品位这么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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