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色江湖(147)

“你的主意真……好!”最后一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迸出来的,单解衣瞪着面前的人,那双明艳的双瞳中火苗升腾,仿佛要将眼前人燃烧融化。

“虽然我也舍不得,但这无疑是最好的办法了。”他凝望着她的容颜,“那日我们偷盗王府时你没有露脸,无人认识你的真容,而我相信,没有人能面对你的容貌而毫不动心,你若做花魁,别说‘度郡’第一,便是天下第一也拿得。”

一向优雅自持的她,也会有忍不住挥拳相向的时候。她的手指捏了再捏,才没让自己打上他那诡笑着的脸。

“花魁选举,也有男儿比拼,为什么你不也试试。”单解衣眼光瞄了瞄他敞开的胸口,结实的肌肉随着呼吸起伏着力道,“说不定你也可夺个天下第一花魁什么的。”

风琅琊踢了踢脚上破烂的草鞋,半卷着的裤腿下,肌肉紧致,“‘清静王’若是好这一口的话,我也不介意了。”

伸手抓了抓,他咧唇一笑,“其实我的腿毛,还挺性感的。”

世界上,怎会有如此无耻之人?

第二日,风琅琊告知谢回,自己的娘子病再度重了,请辞先去镇上医病。谢回不疑有他,亲自送出马场,再三叮咛回归的时日,让他们好赶回。

马场中少了两个无关紧要的人,可“度郡”的“醉茉楼”中,却多了一位身形玲珑,艳丽无双的美娇娘。

这名唤“画眉”的女子,一身清高冷傲之气,犹如雪之红莲,孤寒中散发着艳丽;一双水墨点漆的眸子中,盈盈光华流转;更难得的是,她身上的雍容之气,大家风范是普通青楼中人绝对无法拥有的。琴棋书画俱全,色艺双绝,就连楼中的老鸨也忍不住赞叹自己二十年之中,从未见过如此的美人胚子,唯一可惜的,就是这名字不够大气。

“要不要换个名头啊?”老鸨又一次忍不住开口,“‘画眉’这名字不够响亮,你可以叫‘雪凤’这才配得上你的容貌嘛……”

正在低头作画的女子手腕微抖,远山细眉勾挑,冰瞳中闪过一抹不悦,身上冷冽的寒意弥漫。

老鸨忍不住抖了下身体,手指点着她面前的画,“再不行,你画的这个也行啊,‘孔雀’也漂亮,何必叫‘画眉’灰不啦叽,不够出彩。”

停笔,青丝流淌间,红唇里轻吐几个字,“就这样吧。”

短短的四个字,不算严厉,却让人再没有反驳的**,因为太冷,冷的这大夏天里,房中都是清寒的温度。

“我也是为你好嘛,不忍心糟蹋了你。”老鸨咕哝着,不甘的退出了房间。

单解衣放下手中的笔,纸上的画只有半幅,却再也画不下去了。

绿色的孔雀,展开它漂亮的翎羽,睥睨了眼前的世界,阳光梳弄过它的身体,七彩的光芒流淌。

她极少入青楼,那一次,不过是心中反抗家中的桎梏,随性而为,却遇到了他,那只栖息在最高林间的孔雀。

如今,她不是寻芳客的身份,却再也不见那人。当老鸨问她花名的时候,她自然而然的一句画眉,仿佛是在呼应深藏在心中的名字。

凤凰,是可望而不及的存在。

孔雀,是牵引思绪的思念。

同样是高贵,同样是睥睨,一个如天边浮云,一个却不敢羁绊,相同的都是她心底的伤,不能触碰的名字,比珍惜自己更加重视的名字。

不是不想,而是她不敢想。对于昔日的放手,她永不悔。

可她,依然还是忍不住画了,画了那只骄傲的孔雀,无方秀俊,栖息在枝头最高处的孔雀。

“‘画眉’啊,今夜可是选花之夜,一会我带人来给你好好装扮啊。”老鸨好不容易在她气场的禁制下透了口气,才恍惚想起自己进门前的话。

“知道了。”单解衣手指静静的抚着画上的图案,眼前浮现着某张带着傲气的笑容,不屑一顾孤芳自赏的笑容,唇角不禁也翘了起来。

不知道,他可好?

正文 争花魁,诱王爷

月上柳梢,才挂出一个弯弯的角,晕黄的颜色还来不及明亮,就被各处绽放的花灯掩盖了辉色,各家的花车上缀满彩灯,鲜花堆就,准备着今夜的花魁选举。

所谓花魁,带来一时的风光,背后推动的却是无比巨大的利益,无论哪家青楼,一旦出了位花魁,那登门的寻芳客立即就要踏破大门,至少风光三个月方才罢休。

“醉茉楼”在这“度郡”中,虽也算得上是个名头响亮的青楼,奈何一连三年都被对面的“蔷薇阁”抢去了风头,老鸨暗恨了三年,却找不到一个可以与对方相较高下的绝色姑娘,当那日“画眉”在她门前徘徊时,她就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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