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么?
她承认那一瞬间确实有,但是若说强烈却还搭不上,她与风琅琊的武功在伯仲之间,感知上的差别怎会这么大?
原因,无非有二。
一,她不如风琅琊警觉。
二,来者针对的对象不是她而是风琅琊。
“这人,是来寻你的?”她沉吟中慢慢开口,思量着。
“有可能。”风琅琊不置可否,“但是应该不会是王爷府的人,我不信他们会有这么快的速度。”
“若是王府的人,只怕不是这么点杀意了,而是早已调动官府力量全面包抄了。”
身边,两人聊的开心,全然无觉。
“是嘛?”男子声音拉得长长,“可是为什么我收到的消息是,‘情僧’对‘仙翁双客’下了帖子,说是切磋琴艺;江湖中人都说,那两个老头哪懂琴,这是‘情僧’规避江湖中人不能挑战退隐人的规矩,实际上么……”
他诡异挤着你懂我懂的眼神,前者瞪大了眼睛,“哪来的消息?”
“我来的路上听到的,‘情僧’是先公之于江湖,让消息靠江湖人的嘴传来的,闹腾的这么大,你会不知道?”
“哇,明挑啊。”那汉子狠狠的咽下口中的油条,“输了可还如何在江湖立足?不是说‘情僧’一向隐忍不动,江湖中几乎无人见过其真面目么,为什么这次如此大动静?”
“谁知道。”男子终于扳回一城,很有些得意,“‘风云录’上的高手行事,我们如何能猜透?”
他们聊的开心,完全没发现,身边有人凝结了笑容,愣在当场。
情如风,人已渺,一缕抱琴绝笑成空想。再听他的名字,恍惚是前世的记忆,那么深刻的印在骨血深处。
倾岄……
一直追求清静生活的他,处江湖之中只爱逍遥自在,从不追逐名利,为何这一次如此的张扬,甚至不惜赌上自己的名声?
是要彻底放弃江湖么?又为何选择这种决绝的方式,武者相斗未必是和平收场,他就不怕重伤,不怕身亡吗?
幸好,幸好自己快了一步。不是不相信他的武功,而是不愿看到他受到半点伤害,即使彼此间已成陌路。
心口,堵堵的。
再也没有了吃饭的兴致,她放下碗筷,幽幽的一声叹息,情不自禁的从口中飘出。
“走走吧?”风琅琊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揽上她的腰身,“看看那人还会不会出现。”
人来人往的街头,无处躲闪,不能施展轻功,单解衣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风琅琊无赖的笑着,手中的力量又紧了紧。
刹那,如芒在背。
单解衣依稀捕捉到了什么,猛然回首,望向自己身后的左上方。
一道刺眼的阳光打上眼睛,让她情不自禁的眯了眯,眼前金花闪耀,什么也看不清楚。
夏日晨时的太阳,同样是灼目难受的。
而那诡异的牵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再度消失无踪。
“怎么?”风琅琊望着她的动作,莫名,“又察觉到了?”
单解衣一手遮挡在眼前,恢复着视线,“你没有察觉到?”
风琅琊迟疑了下,缓缓摇头。
他的迟疑,在告诉她某个事实,他和她刚才都判断错误的事实。如果此人现在盯的是单解衣,
那么方才针对风琅琊的判断就要收回。
这个人,很可能针对的,是他们两个人。
她冷凝着脸,默默的打量身边的那座楼阁。
普通的酒家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但是她肯定,这目光的的确确来自这楼上。
她举步入店,一语不发的朝着楼上行去,小二在身后带着笑容跟随着。
“这位爷,姑娘,楼上雅座,请!”
早晨的雅座里,没有几位客人,一眼即可将所有一切收入眼中,她抬起目光,一一扫过,俱是平常的百姓,没有身负武功之人。
她走向窗边的座位,神色紧绷。
那座位被拉开了一个,人应该也只有一个。
“姑娘,这座位有人。”小二点头哈腰,有些谄媚的指着前方一张桌子,“这里行吗?”
单解衣伸手触了触茶盏,温热。人应该刚刚离去。
“那位爷可能去茅房了。”小二迷茫的张望了下,自言自语道,“方才还在呢。”
“他走了。”单解衣伸手指着桌上的几枚铜钱。
“那您请。”小二忙不迭的收拾,擦去桌子上残余的水渍,“要喝点什么?”
指着小二手中收拣的水杯,“一样吧。”
“一壶香片。”小二扯起了嗓子,呼应着楼下。单解衣一锭散碎银两放入他的手中,“方才坐在这的人,是什么模样?”
小二直勾勾的盯着那锭碎银,咽了咽口水,“看不清楚容貌,带着斗篷。只是听声音,应该是位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