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色江湖(165)

笔触精美,每一分都描绘的过于细腻,就连一旁石头的数量都精确的画出,完全失了泼墨写意的豪气,从景物的远近分配来说,这实在算不上一副高质量的画,可就是这幅画,让单解衣瞠目结舌。

因为画上的景物,竟与她眼前看到的情形一模一样,就连脚边晒扇子的大石,也清晰的印在画中。

这,这是怎么回事?

“佘翎族”隐居之所,为什么会在扇上?

一方红印闪入眼中,这个印鉴她太熟悉了,每一次看那四柄扇子,她都能在同样的位置看到同样的印鉴——属于“兴”国最后一任帝王的私印。

画面上,湖水不是重点,山石也不是主要,而是在湖水对面,打量的笔会落在的怪石中,黑漆漆的一块突兀的耸立着。

难道这画,竟是指着“佘翎族”的所在?

“还记得江榆说的话么?”不知何时风琅琊已来到她的身后,一双目光落在扇面上。

“信物。”她喃喃低语,失神。

其他三柄扇子入手,都没有经过信物一说,她差点将这话抛到了脑后,唯有江榆提过,可惜他也不知道信物的真实面目,如今这么一看,似乎这柄扇子,才是揭开一切真相的重点。

信物之扇。

凤翩没有对她提及信物,却赠予了她这柄扇子;可是凤翩,他又是从何处得来的这柄扇子?

真正将五柄扇子归于一起的中心,他毫无任何解释的赠予她,难道他就不怕她不看,就不怕她不懂其中的意思么?

“看来单家隐瞒了很多真相。”风琅琊唇角邪气拉伸,“皇族信物在单家,但是单家却没有上禀。”

“你怎知不是奉了皇命给我的?”对于单家的事,她半点也不会退让,更不会惹人非议。

“那好,我去烤鱼。”风琅琊兴致缺缺的收回目光,吊儿郎当的冲着一旁堆积着的鱼尸而去,丢下她一个人继续面对扇子发呆。

无论风琅琊那时有没有偷听清楚,她却记得,单凤翩在递给她扇子的一瞬间,只有三个字:赠与你。

不是你拿着,不是你接着,不是你收好,而是赠与你。

一个赠字,已经表明了,若非为主,怎能相赠?

这扇子的主人,是凤翩。无论她怎么强词夺理,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薄薄的绢面吸了水,露出了丝透的底色,将下面白色的扇骨衬了出来,一片平坦中,在那黑色最浓墨处,隐约有不平的凹陷。

手指抚过,这感觉更加清晰。

上面有字!

她的心跳动飞快,悄然撇了眼不远处的风琅琊,他正背对着她,宰杀着鱼,一旁的火堆簇簇燃起火苗,噼啪了干柴。

刻痕很浅,伴随着牙骨自然的纹理,极容易让人忽略,即便是敏锐如她,都难以摸清上面的字迹。

想要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唯有将里面的扇骨抽出来,如此一来,这扇子也毁了。

她观察着扇面上的墨迹,手指拈着绢扇,翻来覆去的摸索着,面容沉静冷然,一双眼清亮稳稳。

指尖纳入口中,啮咬。

殷红沁出,几滴血涂抹在扇面上,雪白的扇骨,黑色的画点,浅浅的透出两行字,红色的血在黑色的底色中也不是太好分辨,但是对于她来说,足够了。

“月色松柏长,芙蓉绽娇颜。”

这两句诗,从格律上说,似乎是下半句。

莫非这世上,还有另外一柄扇子,藏着上半阙?

带着心头的疑惑,她快步的走到湖边,将扇子放入湖水中,未干的血迹被水色漂过,消失无痕。

身后,风琅琊专注的将鱼用大片的荷叶包了,周边裹上泥巴,埋在火堆之边。在听到她的脚步后,回首明朗一笑,“来吧,试试我烤的鱼。”

“泥巴鱼?”她皱眉。

“这是丐帮的特有做法。”他抛了个得意的眼神,刨出一个泥巴团,小心敲碎周边的泥巴,一股荷叶清香传来,他快手快脚的剥开荷叶,鲜嫩嫩的鱼肉展示在她的面前,风琅琊双手捧着荷叶,讨好中带着期待的表情望着她,“赏脸尝尝吧。”

他半跪着在地上忙活了半天,这么一转身,配合着他的表情,谄媚又阿谀。

单解衣轻笑着接过,“平身吧。”

他愣了愣,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姿势,无所谓的一拍腿上的灰,高声长诵,“谢主隆恩。”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狼皮都脱了一层,呜呜呜……

正文 入“佘翎族”

吃饱喝足换了干净的衣衫,两人看着湖对面的乱石滩头,脸色都不是太好。

这么久了,他们始终观察着对岸的情形,可是从日头东升到影西斜,对面始终没有半个人影出现,这个认知让他们心头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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