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色江湖(170)

单解衣蹲在门边,风琅琊则快步入房,两人无声的探查着,短短几眼后,同时看向对方。

“无伤痕。”

“我这里也是。”

没有伤痕,证明没有外力所伤,即使躯体已化为白骨,若能让人在如此姿态下死亡,外力打击一定会留下伤痕。

可是他们看到的,没有。

这里,显然是昔日族群的中心,一座座的石屋排排而立,两人再不多言,分头窜入不同的屋子里。

每间屋子里,或多或少都能看到几具这样的白骨,大多是躺在床榻上,没有被掌击打过,或者兵刃所伤的痕迹。

日头,逐渐落下最后一丝光辉,荒凉的山中城寨里,两人在小小的火堆边坐着,身边石屋里就是几十上百具白骨,夜色下飘起点点的磷火,惨绿惨绿的。

“你说,他们是如何在短期内死亡的?下毒?还是什么?”风琅琊挑着篝火,脸色在磷光中也有些惨惨的绿色。

“不可能,论用毒,谁能高过‘佘翎族’的蛊毒术?”她默默的摇头,“我检视过很多人的身体,发现他们手掌粗大,骨骼有力,在世的时候都有不低的武功,一般的毒又岂能有用?”

“那是什么能让他们一夜之间死亡?”

她撑着脸,沉吟,“应该不是一夜之间死亡。”

她的手指向一旁小小的山堆,“‘佘翎族’若只有这么些人未免太少,最大的可能是,已有些人先行死亡,所以他们埋葬了同胞,同时派人出山求救,这么大村落只有一条小舟未免不合情理,所以应是有人驾舟出族,可是剩下来的人还没等来救援便一一亡故,而那些出族的人,也都没有回来而客死路途,所以这里就忽然荒废,而‘佘翎族’也瞬间销声匿迹。若有什么能造成这般景象,只怕是……”

两人再度对望一眼,同时出声,“瘟疫。”

‘羽凰国’地处西南干燥之地,而此处却是潮湿水汽,常年的水汽积累一旦爆发出瘟疫,绝不是他们能够抵御的,这传说中神秘诡异的一族,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什么也不曾留下。

“既然这样,那宝藏应该还在族中。”风琅琊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猛的站起身,“只要我们找寻,一定能够从残留的只字片语中发觉什么。”

“没用的。”她抬起脸,“曾有人告诉我,‘佘翎族’拥有太多诡异的秘术,为了不让这些秘术失传,他们所有的口诀都是刻在明面上的,我见过最好笑的是他们的武器上就刻着使用的招式和心法,得剑者得武功,如果我猜的没错,有人可能撑着最后的一息,将所有凿刻在山壁上的东西毁去了,不让后来者得到。”

她的手指处,祭台后的山壁上一片平坦,依稀露着没削干净的几笔凿痕,但他们极尽目力,也就只能看到几笔凿痕,若不是青苔的厚薄不一,很难猜测这里曾经就刻着这神秘一族最无上的心法。

他们所有的线索,所有的希望,都随着这些白骨,深埋了。

正文 启宝藏,起嫌隙

一场天灾让他们措手不及,寻找的如此辛苦,换来的却是对方早已经消亡的现实。

“当初没有信物,却被我们骗来了‘芙蓉扇’,如今正大光明的拿着信物上门,却没人鉴证了。”风琅琊难得的是这个时候还能笑出来,“这算一报还一报么?”

“我们拿不到,‘清静王’也应该拿不到。”单解衣倒出奇的平静,“也未免不是一桩好事。”

但风琅琊的表情却没有她的轻松,“那皇上呢,他对武林的出兵呢?”

天意难测,天颜难触,不给一个彻底解释的答案,皇上是否就真的能释怀呢?没有让王爷得到宝藏,或许是个不错的答案,但一定就是让皇上心宽的答案吗?

“佘翎族”消亡也许是个欣慰的消息,对皇上来说足以安心吗?

她不能肯定,也不能否定。

更不能——赌。

在沉默许久之后,她才站起身,“找吧。”

“你找到了宝藏所在地,是么?”风琅琊行在她的身后,疑问的话里透着肯定的意思。

“没有。”她顿了顿,“只有线索。”

她没有继续往村庄里面行,而是走回了村头那高大矗立的石牌坊处,仰首看着。

“这有什么?”风琅琊颇有些不解,抬头看着藤蔓缠绕的石牌,绿色郁郁遮挡了大部分,只留下一些雕花的图案,诉说着当日的精工细致。

单解衣身体纵起,手指扯上那些扒拉在石壁上的树藤,一条条扯了下来。

她动,风琅琊也动。没有问为什么,他信她。

两个人快手快脚,将牌坊横梁和两侧联石上的藤蔓清理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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