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色江湖(214)

她微微点了下头,替他拢好衣衫。

养蛊,靠的就是强大的感知力和精神力,楚濯漓以蛊出名,他自身的感知力是绝无问题的,他与自己都没能发现蛊母的存在,那只能证明他的身体里真的没有蛊。

可这病……

一场探查,已经耗费了楚濯漓最后残余的力量,他疲累的阖上眼睛,悄然睡去,而单解衣披上衣衫,缓步出了房门。

门外,楚濯霄石雕般的站着,在她行出间,黑瞳牢牢的盯着她的脸,再确认她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后,才松弛了身体。

“没有。”

淡淡两个字,不好不坏。

楚濯漓暂时保住了命,但是查不到病源,就不能对症下药,也就意味着,他依然在死亡的边缘上挣扎着,到底还能撑几日,谁也不知晓。

注定,这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当头顶的月亮越来越细的时候,单解衣站在窗边,算着邻近的日子。

过年了,她回不去单家了。

一只鸽子扑啦啦的扇着翅膀,咕咕叫着,在房檐上探头探脑,单解衣心头一喜,伸手想要抓住。

却有一道电光划破夜晚的寂静,比她的动作更快。

可怜的鸽子被剑光擦过,从房檐上摔落,无声无息的落入某人的手中。

黑色的人影从阴影处行出,脸上一片冰寒,看着鸽子脚腕上火漆封印的竹管,表情肃杀,“你将我们的秘密告诉谁?”

她不明白,为什么楚濯霄会在这瞬间有如此强烈的防备,这防备就像高高竖起的城墙,将他隔绝在任何人可以靠近的范围内。

心头猜测,她抬起目光,“你害怕我告诉谁?”

楚濯霄的眼神猛的窒了下,单解衣轻哼了声,“你在江湖中,究竟忌讳谁,忌讳到如此地步?”

楚濯霄不言,脸色却更紧。

“是你请我来的‘清风暖日阁’,不然我这时候该在家中与亲人团圆与丈夫欢聚,你留下我也就罢了,难道还不准我告知一声?”单解衣无奈摇头。

来的太过匆忙,她只急急留了几个字,想要与单家取得联系,结果好不容易有了只鸽子,她还未能回信,就被他莽撞的断了线索。

“你有丈夫?”没有体会她话中的无奈,楚濯霄只对这句话蹙起了眉头。

单解衣笑笑,“我的年纪,难道不该有夫吗?难道楚大宫主真的想与我成亲?”

楚濯霄的表情再度阴沉了下,额间发冠的红宝石在月光下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楚大宫主彻夜未眠,就为了在我的窗外抓鸽子和问我有没有丈夫?”她无心的一句话出口,才想起楚濯漓的话。

楚濯霄通常,是不眠的。

楚濯霄抬起手腕,背在身后的手间,握着一个精致的翠玉酒壶,遥遥的抛向她,“我答应你的。”

酒壶入手,那股异香冲入鼻端,此刻她已能断定,这种香气来自楚濯霄,而香气显然不属于任何一种熏香,难倒……

抿了口,入喉甘冽微甜,余味扬起后,却渐浓烈,酒劲极大。可是一口之后,让人忍不住的又是一口。

“这酒叫什么?”她看到,透过冰薄的翠玉壶,里面的酒色不是寻常的乳白浅黄或者透明,而是红艳,浓烈的红艳,就如同将它送来的主人一样。

“‘忘情’。”楚濯霄冷冷的开口,远远的站着。

“酒是好酒,就是名字不好。”有那么一瞬间,她能理解楚濯霄定下这个名字的理由。

如血般的红,若能醉死,忘却身外,无欲无情。

楚濯霄转身就待离去,单解衣的声音已扬起,“一人月下独酌未免冷清,大宫主不介意聊几句吧。”

他沉吟了下,停伫。

月光不够明亮,但无碍于两人并肩。在如此近的距离内,那异香又一次侵蚀了她的呼吸,属于楚濯霄身上独特天生的味道。

“楚大宫主,你的仇人是不是江湖中顶尖的人物?”她忽然开口,“或者换句话说,是江湖中势力极大的人物?”

作者有话要说:我头疼,然后睡了12个小时,起来,头更疼了……冬天伤不起啊,一直感冒感冒,呜呜呜,完全无精神状态写字啊。

今天的稿子放在这,有人问我能不能调大字体,JJ的作者有话说是固定字体,除非我放代码,但是现在这种抽抽状态,放代码我怕我会打不开,因为我光打开作者后台就要花很多力气,而且我估计用了代码之后,可能显示不了这么多字,大家先将就下下哈。

雕花的木床上,楚濯漓静静的躺着,除了那枕畔的垂落的发丝如瀑,几难看清他身体的弧度。胸口轻轻的起伏,细细呼吸声断断续续,若不是功力如她,还真的听不到,当真是气若游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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