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色江湖(218)

巫蛊之术千变万化,比之武功招式更加的莫测,加上诡异的手段,隐秘的方法,楚濯漓就一定能全部接收了吗,纵然天资过人,只怕也有不能领悟的地方,他们又如何肯定不会有更加出人意料之外的方法?

“我能不能做一个这样的猜测。”月光散落间,单解衣在石凳上坐下,淡淡的光落在树丛间,两人的身姿影影绰绰,不甚清晰,“当年那人若是‘佘翎族’的遗民,故人重逢总是过于欣喜的,所以你父亲没有更多的怀疑就将那人迎进了家中,甚至将所有一切和盘托出,想要以那笔宝藏重建‘佘翎族’,而此人却心怀鬼胎,趁着某些机会接近了漓,取得了他的血,以血为他养了本命蛊下在自己身上,本想用漓的性命威胁你父亲交出全部宝藏。结果却遭到了拒绝,之后武功比拼之下索性灭了你家满门,带走了财宝。或许他曾想灭了身体里漓的本命蛊让漓也不能活在世上,可惜你师父以他的蛊术一直制约着。就形成了这么多年来,互相拉锯的场面?”

没有根据,没有证据,只有猜测,天马行空的猜测。

偏偏就是这样的猜测,让楚濯霄长时间的沉默,无法反驳。

“这种情况之下,你还不肯说吗?”单解衣望着那毫无表情的脸,叹息着摇头,“他能拿走大部分的宝藏,或许是江湖中的大派,生意场上的豪门,乃至朝堂中的望族,单解衣无意介入你们的纷争中,只是应你要求救楚濯漓,如今我已无策,你自己看着办吧。”

她不是多事的人,更没有所谓的侠义精神匡扶正义打抱不平,别人的国仇家恨都是别人的事,与她无关。

楚濯霄英俊的面容就像一尊完美的雕像,在她的话语中沉凝,毫无反应。

单解衣放下手中的玉壶,敷衍着抱拳行礼的姿势,转身而去。

本以为楚濯霄虽然难以亲近,但他的护弟之情或许会袒露些许,让她可以有判断的方向,才开口相邀交谈,结果却只能自叹多事。

转过前方的小径,自己的房间遥遥在望,几日没有休憩,就是她的身体也觉得有些疲累。

才走过桃林不远,耳边忽然听到一声清脆。

那是细薄的玉打在地上碎裂的声音,从她身后的地方传来,依稀是她刚刚放下的玉壶。

是发脾气了么?

单解衣勾了勾唇角,没有回首的意思。

就在这同时,她耳边再度传来落地声,人体落地声。

心头,一惊。

止步回身,望见的是一道黑色的人影跪在地面,身体蜷曲着,双手按在地上,长长的发丝从两肩垂下,遮挡了他的面容,只有身体的颤抖无声的诉说着怪异。

他的手,就按在碎玉的残片上,浅碧色的玉片上,散落点点滴滴的红色,他恍若未觉,一双撑在地上的手,骨节突起,忽然捏紧。

血渍,顺着拳缝慢慢的滴了下来,打在他面前的地面上,与残余的酒香混杂在一起,飘散在空气里。

再是愚笨也该看出中间的不对,单解衣飘身回落他的身边,手指触上他的肩头,轻声询问,“楚大宫主?”

那身体,紧绷如满弦之弓,她的手刚一碰上,一股刚猛的力道从他肩头探出,将她推开。

他忽的回首,一双眼中弥漫杀气,高挑着的眼尾恶狠狠的盯着单解衣,想要将她吞噬入腹一般。

当那股杀气袭上身体的时候,单解衣敏锐地飘身后退,身体里的劲气流转全身,手下意识的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这是常年习武者对危险的捕捉,不管对象是谁。

也就在她飘身后退的刹那,楚濯霄的手摊开,几抹淡绿带着血腥气,电闪打向她的面门,正是刚才刺入他掌心的玉片。

魅影连晃,她躲闪着;不待她再度开口,楚濯霄的身体弹向她,手指狂乱的挥舞着,指尖的气息呲呲有声,打在地面上,一个个深深的指洞,青石乱溅。

他没有留情,也没有保留任何劲道,几乎是瞬间全力爆发。

甚至,他没有套路、没有招式,让人摸不着出手的痕迹,算不到武功的路数,只能躲闪,再躲闪。

所谓横的怕楞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此刻的楚濯霄就像是不要命的疯子,手脚大开大阖,狂乱的挥舞着。

单解衣借着昏暗的月光,看到他的眼中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看不到清明。

石桌被狂烈的掌风掀起,石凳被他的指道击碎,地上厚厚的青石砖在他的力量中一块块的崩开,他就像追逐猎物的豹子,锲而不舍的追着她的身影。

相差无几的武功,在他的全力爆发下,单解衣也是艰难的躲闪,房檐屋顶,只看到两道影子瞬间移动,再就是石破天惊的破坏力造成的巨大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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