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色江湖(264)

耳边依稀,是漓轻轻的笑声,眼眸勾着暖意,弯在茶盏之后。

他在笑她……

看看身边单家的眼线,单解衣在长久的沉吟后,还是开口相问,“漓,能告诉我你师尊下山的目的吗?”

不等楚濯漓开口,楚濯霄已接嘴,冷冷的嗓音抗拒排斥着,“‘紫衣侯’,吃完这顿饭,我们二人就先告辞了。”

出了竹林后,又是那个高不可攀的冰山之容,说完话,他再度闭唇不言。

人已将态度表明至斯,“琴剑双绝”的事与他人无关,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让单解衣也没有多事的余地。

就在单解衣准备点头的时候,二楼的楼梯间突然出现一道人影,直奔他们而来,单膝跪地,“忆夏见过大宫主,二宫主。”

楚濯霄冷寒着面容,恍若未闻;倒是楚濯漓温暖的嗓音流淌,“外面风雪大,先饮杯热茶吧。”

忆夏抬起头,眼神悄悄投向楚濯霄,很快又垂下头,“属下不敢。”

她手中的一封红色的请柬高举过顶,“这是三十六盟陶总瓢把子六十大寿的请柬,在宫主离开‘清风暖日阁’后才送到,属下不敢擅自做主,唯有赶来请宫主定夺。”

楚濯霄眼角微扫,声音孤冷,“我什么时候会去参加这种宴会了?”

忆夏目光从他身后抬起,静静的凝望着那笔挺的背影。

倒是楚濯漓举杯就唇,清透的眼神转向单解衣,似笑非笑,“你既替‘清风暖日阁’收了陶总瓢把子的请柬,就没将单姑娘那份收下?”

忆夏垂首,将另外一份请帖高举,“属下自作主张,还请宫主责罚。”

“多谢。”单解衣不等楚濯霄开口,将请帖接了过来。

她都谢了,如何让楚濯霄再好责难?

那悬在空中许久的酒杯终于落下,“啪”的一声放在桌上,“陶总瓢把子放话江湖,人人都在盯着谁与‘紫衣侯’交好,你这一接帖子,势必让人将目光放在‘清风暖日阁’和‘紫衣侯’的关系上,我们终究不算白道中人,不要给‘紫衣侯’牵上太多麻烦。”

他的话很客套,也很平静,猜不到他心中究竟在想什么。

酒楼老板的目光,怪异的在单解衣和楚濯霄楚濯漓身上来回转动着,不敢问,也不敢走,就连好奇,都不敢表露的太明显。

“我在这里住上两日,你替我将所有消息发出去。”她停了停,忽然想起了什么,“给我查一个女人,叫寒灵儿,入江湖大概在二三十年前,来历下落都查清楚。”

当老板唯唯诺诺的退下时,楚濯霄淡淡的声音响起,“去‘清风暖日阁’搬几坛‘忘情’来。”

忆夏领命,转眼不见了身影,单解衣执起茶壶,才发现楚濯霄面前的茶盏是满的,拈杯许久,竟是一口也未饮过。

“告辞。”他长身而起,推上楚濯漓的轮椅。

她目送着一黑一白两道出尘背影,慢慢颔首,没有起身相送。

“忘记给你了。”楚濯漓手中小小的包递到单解衣的面前,“分别在即,一点心意。”

单解衣解开那个小包袱,盒子中,整整齐齐码放着十余枚糯米糕,有沾了芝麻,裹了糖粉,捏成漂亮的花儿,像是一幅画,让人舍不得吃。

“多谢。”单解衣的目光,看的却是楚濯霄的方向,心头浮起一丝涩涩的感觉。

“为什么替我探那女人?”楚濯霄突然停下脚步开口,从单解衣方才的命令中,这个只有他们二人知道的名字,所为何他自然清楚。

她微微一笑,不言。

因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那一刻,这个名字跳入了脑海,联想起漓的寒蛊,就自然而然的问了出来。

既然能驾驭寒蛊的人如此稀少,查查总不会错。

“师尊当年,是说得到了杀我父母仇人的线索,下山寻找,之后就失踪了。”楚濯漓慢慢开口。

单解衣抿着茶,三人之间目光互相流转,无声的交换着心思。

他们的父母因“佘翎族”宝藏而死,同时楚濯漓被牵制本命蛊,“琴剑双绝”又因调查他们父母的死因而忘,当这一切串联起来的时候,她几乎已能下一个定论。

“找到杀师仇人,似乎就能揭开灭门之谜,还能找到对漓下手的人。”她轻叹,“可惜,没来得及问一声童先生是否知道那寒灵儿。”

“不识。”楚濯霄摇头,“我问过了。”

“那就只能从尊师身上的伤痕下手了。”她靠上椅背,“楚大宫主可否稍待片刻,听我说说?”

楚濯霄迟疑了下,重又坐了回来。

当他坐下的时候,她心中涩涩的感觉奇异的消失了。

“‘判官笔’林于千和‘腰中剑’李端已不在人世,若要寻杀师仇人,剩下的线索只有肩头两剑和胸口一招内力相震,剑招的目的是制住琵琶骨,入骨很浅看不出招式,那胸口中的那掌,对方不仅内功深厚,更有掌法数十年的功底,相比剑招而言,这种人江湖中只怕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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