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色江湖(6)

可是三天之后,十大派的掌门要各归门派离开时,“天机子”依然没有出现的意思。

终于,几大派的掌门齐聚门外,叩响了那扇木门。

“‘天机子’大师,武当灵虚特来告辞。”

门内,呼吸急促,还有间或短短的咦咦唔唔声,却不见有人来开门。

几人对望,吴半中咧开嗓门,“老乞儿也告辞了。”

闷应声又起,短暂的三两声,还是没有听见有脚步走动的声音。

“好像不对。”几位掌门面面相望,互相递着眼神,终于有人忍不住的伸出腿,一脚踹开了屋子。

房间里黑漆漆的,没有点灯,也没有蜡烛,简陋的屋子一眼见底。

竹床,书桌,镜台,还有正中间的一张大木桌。

就是这大木桌上,一个人影仰面躺着,全身僵硬,显然被人点了穴道。两腿大分,一条麻绳吊着柄沉重大斧高高悬起在双腿中间的上方,绳索绕过横梁,另外一端就在桌上人的口中,被牙齿死死的咬住。

桌上人咬着绳子,眼中求救的眼神望着面前武林众侠,凄惨极了。

“啊……”几人惊呼,七手八脚的冲上去,解穴的,解绳索的,扶人的,好不容易才把“天机子”给抬了下来。

“前辈,这是谁干的?”金玲珑手中剑一抬,“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对您?”

可想而知,为什么“天机子”不敢开口呼救,只要他张开嘴,那大斧必然顺势落下,就算不把他劈成两半,江湖中多一个太监那是不成问题的。

“天机子”张了张嘴巴,又忽然闭上,生死不肯发一个音,而忙乎了半天解穴的人,连戳带点,最终赧然摇头。

点苍掌门运指如飞,戳的“天机子”一阵龇牙咧嘴。

天山掌门推宫过血,揉的“天机子”面目狰狞。

武当掌门连拍带打,激的“天机子”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可就是这样,“天机子”依然一言不发,只是不住的转着眼珠子,往一旁示意着。

莫名其妙的一群人,终于在桌子角边看到了一张粉笺。

笔走龙蛇,锋芒飞舞,“君为我扬名,我赠君留念,念汝未尽全言,手下留情,‘嗜心蛊’一条,盼君三年不语,否则嗜心催魂,‘紫衣侯’之名尚可,勉强收之,后会有期。”

金玲珑捂着嘴,喃喃自语,“太缺德了吧,就因为说了他,就给人‘嗜心蛊’,还不让人说话,这要是做梦说了梦话怎么办?岂不是要堵着嘴巴睡觉?”

她的声音刚落,“天机子”的脸上颜色变的更加惨白,死死的咬着唇。

武当掌门捏着粉笺,脸上也是凝重非常,“这个人居然能在十大派的保护之下来去自如无人察觉,可见武功非常。”

他们的屋子,就在“天机子”边上,而“天机子”被擒,还被人如此戏弄,他们居然没一个人发现,这简直就是在脸上扇了几巴掌又啐了口痰。

“而且不怕得罪前辈,敢拂十大派的面子,这人是正是邪,太难预料了。”

或许,有过稍许隐瞒的“天机子”会比他们知道的更多,但是此刻,他已经不能开口再言,纵然能写,他又敢吗?

一时间,“紫衣侯”之名声动江湖,一招绝杀三大枭,十派眼底戏天机,这个人成了江湖中人人追捧效仿的对象。

天下间最古老的职业是什么?

能够传承千年不息的,自然只有两个——杀手、青楼。

青楼与杀手,本是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职业,仔细想想却有不少共通之处。

吃的都是青春饭,指不定哪天年纪大了就没生意。

玩的都是技术,玩到最后都是躺下。

比的都是技巧,一个欲仙一个欲死。

定州城 “蓝衣坊”

这是定州城最有名的青楼,灯火通明,酒香肉醺,调笑声、歌舞声、划拳声,此起彼伏。

前厅花楼,是女子卖笑之所,后院香阁,是男子献身之院。各分各类,各管各家,绝不会出现误会。

这是个平等的世界,男子有官有权自然可以三妻四妾,香艳满屋;女子有财有势同样是三夫四侍,温柔入怀。

最里面的院落,是数层高楼。高楼的顶端,四面十余扇门环绕而开,竟是高阁通透,一眼可望见楼外明月辉映,星光闪烁点点。

榻上的女子手执玉杯,在掌中轻轻晃着,侧身单手撑额,阖目静神。酒,在她的动作间飘荡着香气,未饮已醉人。

紫色的长裙顺着交叠的腿滑下,温柔的落在榻上,露出雪白细腻的肌肤,在晕黄的珠光下流动着珍珠的润泽温滑,散发着勾魂摄魄的魅力。

琴音如水,流淌清清,如雨后屋檐下的水滴凝滴在水臼中,荡漾了夜色的月影,飘开了流云丝丝,柳叶尖飘落水面,载浮载沉,漂然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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