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色江湖(85)

从那一刻起,他们之间的结局就已经写下。

“唯有先入红尘,方能超脱红尘。”一句禅机,伴随着他身上的檀香缭绕,别是一种超然。

她抿唇,清冷的眼瞳凝望着他,“还有吗?”

他失笑,“我就知道,我永远瞒不了你。”

房间里,一声幽幽的叹息。

“因为,我对你说的那个故事,也是真的。”他定定的望着她,望进她的眼底,让她看懂他心头的情思。

“你父亲的故事?”她反问,已经有些明了。

楼倾岄点头,“我看过别院的冷月,见过父亲的落寞,我曾对自己起誓,今生今世绝不成为他人二房,绝不做那独对寒月孤独余生的人,这是我不容改变的决定。”

他的选择,因为她曾经说过,她有夫。他不欲让他人承认那冷寂,也不愿走自己父亲的老路,骄傲的孔雀,会选择绚烂着翎羽,离去。

她静静看着,看入他的心中,看到他的坚决,看到他的执着。

“你懂我的。”第一次,他说出这样的话。

她默然颔首。

她不能伸手挽留,因为知他骄傲的内心,她无法挽留,因为家世背负在身上的,必然要娶的夫,必然要放弃的感情。

真的喜欢他,就尊重他,挽留只会伤他的自尊,因为最先的错误,在她身上,她不可改变自己的身份,就无权要求他改变。

“我一直奇怪,为什么你筋脉跳动的比常人慢。”单解衣低笑,“敢对自己如此狠的人,是拥有他人无法改变的意志,你的武功很高,不低于‘风云录’上任何一人,你在江湖中的名号是什么?”

这句问话,几是肯定。

若无一定的身份,许风初怎会与他联手,等待他给出的讯息?

他的目光,缓缓落在一旁的琴身上,双瞳微闪,长长的睫毛在完美的面容上投射下漂亮的阴影,红唇轻启,“无心。”

“‘情僧’无心?”这个答案,意料之外,偏又情理之中。

若不是无心,谁还有这傲视天下的琴艺?只是这“情僧”二字,迷惑了太多人,也包括她。

“我有对你说过我很讨厌‘天机子’那个老家伙吗?”他眉头微皱,表情很是不满,“仗着一只笔一张破嘴,满江湖的胡说八道。”

“哦?”她在他的表情中读到了什么,似乎是他很不愿意面对的故事。

“不过是少时寄宿在寺庙中,不小心落了水,借了身沙弥的衣衫穿而已。”他闷闷的憋出一句。

她不解,“那也不可能把你当做僧人啊。”

“天机子”不可能老到连有发无发都看不出吧?

“不就是小时候得了瘌痢头,全剃光了吗?”他愤愤的开口,咬牙切齿。

她忽然笑了,一声接一声,笑的几乎喘不上气。

容貌如他,身姿如他,定然是绝不肯提及当年的糗事,可是这烙印在身上的“情僧”二字,却让他不得不记起当年,偏偏死也不能解释,也不肯解释。

笑声,散去了房中离别的气息,却又在笑声落地后更显凄凉。

“那我唯有祝君江湖逍遥,后会有期了。”她斟满两杯酒,一杯举起,敬他。

他们曾有过无数缠绵的夜晚,他们曾有过交心的瞬间,一切的美好,都在这一杯酒中,化为了烟云。

门上,忽然起了敲击声,还有某位女子的声音,“公子,您让我做的雪缎紫衫,我可做好了送来了。”

手微怔,单解衣手中的酒撒了两滴在手背上。

垂下眼皮,她轻轻放下酒杯,转身开门。

老板娘抱着衣衫,圆滚滚的身体挤了进来,笑的脸上肉都挤在一起,“姑娘快看看,好不好?”

“雪缎”的面料极好,隐隐有丝光滑过,那精致的绣工,那精美的衣裙,在手指触摸中轻巧从指缝流泻。

“爷,我可是按时交工了,您这么用心用情,姑娘一定不会辜负您的。”老板娘放下手中的紫色衣裙,扭动着屁股,一摇一摆的出门,剩下房中的两人无声的望着两身衣裙,静默。

“谢谢。”单解衣先行开口,“我会记得有人,曾为我做过衣衫。”

“不客气。”他站着,手指从桌面上滑过,拈起一枚发簪,“我也会记得,有人曾为我做过一枚簪子。”

再执杯,他缓缓饮尽。

身姿微动,在她举杯时双手环上她的腰身,俯身。

唇贴,一股清香的酒从他的唇中渡了过来,流过她的唇边,齿畔,流连在她的舌间。

他的唇,吮着她的唇瓣,那力道疯狂,疯狂的侵入她的每一寸,似要在那柔软上留下永久的印记。

她愣了下,慢慢阖上眼睛,迎接上他的吻。

探入,纠缠,吮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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