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色江湖(94)

她修长笋尖的手指伸出,遥遥指着金雷安的胸前,“将你怀中的画像借我一阅。”

金雷安顿时色变,手掌不自觉的捂上胸口,口中仍然强硬,“我怀中什么都没有。”

“是吗?”单解衣站起身,举步朝金雷安走去,碧玉碗在手中滴溜溜的转着,“您不交也行,我大不了摔了玉碗,再动手,您认为以您二位的本事,能逃过我硬抢吗?”

没有迫人的气势,有的只是无赖的口吻,但是那眼中的认真,不容质疑的脚步,仿佛无形的杀气,让人不敢面对。

金雷安的脸色,从强硬到犹豫再到默认,终于僵硬的开口,“姑娘只是借阅?”

单解衣颔首,“只看看,看完就还你,今夜的事除了我们四人,再没有人知道。”

他的手从怀中抽出,手中一张薄薄的纸摊开。

画上,女子妖艳,容貌娇媚,鬓边一朵红梅花,手中撑着油纸伞,伞上也是红艳艳的梅花,和她唇边的笑意一样绽放着。

房梁上,男子笑声阵阵,“还真的挺漂亮的。”

“劫镖的人死于‘蝎尾桃花瘴’,你小心女人没碰到,被蛰了毒。”单解衣懒懒的调侃,换来房梁上人更大的笑声。

“我连你都敢招惹,还怕其他女子吗?”手指在金雷安的目光中指着单解衣的方向,“老头,没谈完呢,还有要求。”

金雷安面色一变再变,不语。

单解衣举步,凑到他的耳边,轻轻几个字。

金雷安的手重重拍上面前的桌子,“这不行,绝对不行。”

单解衣出奇的竟没有任何讨价还价,而是将碧玉碗放在桌上,脚步轻盈的朝门外走去,大门开,紫影微晃,不见。

房梁上,笑声起,“老头,你可以不答应,不过我们有本事借你碗一次,就有本事借第二次,自己考虑吧。”

虑字声落,已是遥遥传来,人影鸿飞不见。

她在街头不疾不徐的走着,风琅琊在身后踢踢踏踏的跟着,“娘子,等等我。”

她冷冷的看了眼,他无赖的笑着,“怎么,你下帖子我却先动手偷碗惹你生气了?”

不等单解衣开口,他已经摇了摇脑袋,“会当着武林群雄的面那么对待‘天机子’的人,骨子里应该是更不羁潇洒的,所以你一定不是怪我偷东西,而是怪我……”

嘿嘿一笑,“你怪的是我比你更快一步下手了。”

他说的没错,她对眼前这个男子的防备,不是因为他借了她的名头,不是因为他行事的率性而为,而是他能预先看穿自己的想法,先行一步。

风琅琊不知从哪摸出包花生米,高高抛起一粒,用嘴接了,“其实我根本没看穿你的想法,而是因为我们根本就是一类人,能用嘴谈的绝不用手,能用巴掌煽的绝不用脚踹,仅此而已。”

他再抛起一粒,张着嘴等着花生米落下,奈何空中一只嫩白的手腕探出,花生米就到了她的手中,“既然你我是一类人,那是你的话,下一步该做什么?”

他一屁股坐在墙根下,骨头散了架似的瘫软着,“丐帮消息,那日押镖的有十三人,有个趟子手中途撒尿去了,既然尸体只有十二具,而劫镖人的画像已出,就证明趟子手活着见到了那人的容貌,还证明这个人到了官家的手里,下面要想的,就是官府能把他藏到哪里保护起来。”

她也不顾身上精致的宫装,在他身边坐下,靠着墙,“那你觉得呢,藏到哪了?”

他用破烂草鞋的脚丫子勾了勾地上的灰土,在两人面前堆起一小撮,冲她挤挤眼睛,“一起?”

两个人探出手指,在地上写着。

手同时缩回,地上出现四个字,却是一模一样的两对——天牢。

“天牢,是关押朝廷重犯的地方,标准的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谁能想到关人的地方还能藏人?”他淡淡的开口,“把人藏在那,谁也没办法下手。”

她站起身,拍拍衣裙,“那就麻烦你了,给我弄张天牢地形图来。”

“啊……”风琅琊咧着嘴,“我是要饭的,你见过要饭要到天牢去的吗?”

“那不关我的事,是你说要跟着我的。”她头也不回,走的自在。

“那能不能用一个秘密换?”他鬼鬼祟祟的伸着脑袋,“为什么那日‘藏宝斋’问你用什么味道熏香的时候,你说檀香,可你从来没染过檀香,而且眼神怪异。”

她侧眼,微笑淡然的举步,“因为檀香高雅华贵,不会让人嗅到我身上有馊饭味。”

他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嘿嘿一笑,完全不介意的举步跟上,“其实刚才,你和老头说的就是,让他明日放松戒备,方便我们进天牢,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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