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我深入(193)

即使她身边出现其他男人,他也不甚在意。

谁知在她离开他之后,他竟出现了某种戒断反应。

焦虑、愤怒、不安,渴望她回到自己身边, 回到两人从前的生活。

现在,顾新橙在他的卧室里洗澡,他的心跳在一阵躁动后反而趋于平和。

或许真的是上了年纪,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冲动,可是情绪的起伏却只增不减。

他会为她的笑容心生愉悦, 也会为她的冷漠怅然若失,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情充溢着他的胸腔。

傅棠舟瞥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已经快凌晨一点了,顾新橙这澡洗得可够久的。

他用遥控器打开电视机,调到体育频道,这会儿电视里正在直播一场球赛,他打算转移一下注意力。

场上的局势到了白热化的程度,解说激动得唾沫横飞,傅棠舟的目光亦追随着绿茵场上那只足球。

到了关键时刻,他不禁屏息凝神。

这时,浴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顾新橙踩着拖鞋走了出来。

半干的黑发贴着脸颊,发梢凝着细小的水珠。

瓷白的脸颊被热水蒸腾,点上一抹轻薄的淡粉色。

衬衫开了两粒扣,细细的项链落上微凹的锁骨。下摆遮到膝盖上方二十厘米处,纤瘦的裸腿站得笔直。

她正垂眸卷着袖口,他的手臂相比于她来说长了不少,不卷上去显得拖拖拉拉,很不自在。

这衬衫很薄,又是最浅的白色。卧室灯光一照,一截纤细的腰肢隐在衣衫之下,惹人浮想联翩。

宽大的男式衬衫在她身上别有一番韵味,她整个人看上去娇小玲珑。

傅棠舟的喉结不动声色地滚了一下,果断地将电视关了。

今夜他不关心足球,他只想她。

顾新橙注意到他,犹豫着问:“你怎么……没走?”

毕竟她今晚是借住在他这里,她不好意思出口赶他走。可他要是一直待在主卧里,好像也不太合适啊。

傅棠舟将指尖的烟丢进垃圾桶,慢条斯理地说:“我怕你在浴室里出意外。”

顾新橙瞄他一眼,不屑道:“我能出什么意外?又不是小孩子。”

“是么?”傅棠舟嘴角挑了一丝似有若无的笑,“你喝醉酒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顾新橙擦头发的手一僵,她想到她喝断片的那一晚,不禁尴尬到脚趾蜷缩。

她支支吾吾地说:“我、我那天应该没有很丢人吧?”

除了要跟他要抱抱什么的。

“下次给你录个像?”傅棠舟笑着逗她。

“没有下次了!”顾新橙很果断。

顾新橙坐到床边,这张king-size大床比她出租屋的床大了不少,坐上去软绵绵的,像是坐在云朵上一样。

她对傅棠舟说:“我要睡觉了。”

这是在下逐客令,她倒颇有几分女主人的架势。

傅棠舟这才说:“我要去洗澡。”

顾新橙纳闷道:“你刚刚怎么不洗?”

明明这屋子里浴室很多,他却非要不急不忙地坐在主卧里看电视。

“你也没说要我陪你洗啊,”傅棠舟语气寡淡,说的话却把顾新橙噎得够呛,“你要这么说,下次一定陪你。”

“谁要你陪了?”顾新橙把手里的白毛巾团一团,朝他丢了过去。

傅棠舟反应极快,一伸手,稳稳当当地接住。

他拿了毛巾,往浴室里走去。

顾新橙没有提醒他去隔壁洗澡,哎,大概这就是“寄人篱下”的滋味吧,什么话都不好说出口。

浴室门被关上之后,顾新橙盖着被子靠在松软的枕头上,手指漫无目的地划着手机——睡前玩手机是对现代生活方式的致敬。

忽然,她的目光被床头柜上的一个香水瓶所吸引。

这不是……傅棠舟送她的香水吗?

瓶底早已见空,瓶身的标志依旧清晰,一行等线黑色字体写着“PALERMO”。

顾新橙将这个瓶子拿了过来,她暗暗思忖这是她当初丢掉的那瓶吗?

她想到以前有一次,她用香水时,不小心手滑,把瓶子摔到了地上,瓶底有一道磕痕。

于是她看向瓶底,那道磕痕清清楚楚地昭示着什么。

那一天,于修通知她回这里收拾东西,她明明记得她把盥洗台上用过的瓶瓶罐罐全丢进了垃圾桶里,包括这瓶香水。

可现在,它却出现在傅棠舟的床头柜上。

她的心脏倏然间像是被一只大掌攥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握紧了这个空瓶。

这种被小心呵护着的感觉令她心头一暖。

顾新橙将瓶盖打开,即使过了许多年,熟悉的香气依然未散。

西西里橘园,橙叶的苦混合着柑橘的甜,还有清新的花草香。

她微微翘了一下唇角,把这个香水瓶原封不动地放回床头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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