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我深入(226)

他不想让顾新橙小小年纪经历这样的事,这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做手术必须得家属签字,傅棠舟将情况如实地转达给顾新橙,没有刻意隐瞒。

他可以为她找来最好的医生,但她必须得自己做出判断和选择。

“百分之五十……”顾新橙喃喃地重复着这个数字。

这就像是把生死交给抛硬币来决定一样,听上去有点儿随便。

良久,她还是在手术确认书上签了字,这是她和妈妈共同的选择。

不做手术只有死路一条,做了手术……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名字只要签下了,不管最后是什么结果,她和妈妈都得坦然面对。

顾新橙眼睁睁地看着顾承望被推进了手术室,那盏灯亮起的时候,她的泪水再度模糊了双眼。

走廊里充斥着消毒水和酒精的味道,她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望着手术室门口的计时器,在心底求各种神佛保佑。

秦雪岚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一直在擦眼泪。顾新橙走过去,抱住了妈妈,像是在给予她力量。

傅棠舟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这对母女。

他的成长环境和顾新橙截然不同,他现在渐渐能理解她的想法。

为什么她执着地想要一段婚姻、一个家庭,因为她在这样的环境里是幸福的。

单身对她而言,不是他这样潇洒恣意,而是孤苦伶仃。

那一天,在故宫前,他曾向她许诺,如果能追到她,他会给她一段婚姻、一个家庭。

他会给她想要的一切,即使这不是他想要的。

现在,他和她之间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他发现,他想给她的是后半生的幸福。

他想照顾她一辈子,保护她走过风风雨雨。

和她结婚,组建家庭,再生一两个孩子,像她父母这样呵护着孩子长大。

这对他而言,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思及至此,傅棠舟缓步向这对母女走去,走廊的瓷砖上映着他高大颀长的身影。

最先看见他的人是秦雪岚,然后才是顾新橙。

秦雪岚问:“橙橙,这位是……”

顾新橙犹豫片刻,说:“傅棠舟……”

她似乎在想究竟该给他一个什么身份。

傅棠舟直接说:“我是新橙的朋友。”

“朋友”是非常寻常的关系,可这一声“新橙”却非同寻常。

秦雪岚在这种时刻没有揣摩这话中的意思,而是说:“谢谢,太感谢了。”

她知道是这位傅先生为顾承望找的医生,不论救不救得回来,道一声感谢是应当的。

傅棠舟在顾新橙旁边的空位上坐下,三人一起等,像是在等死神的宣判结果。

这种情况下,他不能当着秦雪岚的面将顾新橙搂进怀里安慰她,只能以目光告诉顾新橙,他在这儿,别怕。

手术进行了快四个小时,顾新橙仿佛在这几个小时里度过了自己的一生。

那盏灯终于灭了,她第一时间冲上前去,却在医生出来时猛然刹住了脚步。

她发现她还是没有勇气面对。

这时,傅棠舟走上前来,轻轻握住她的手,问医生:“结果如何?”

医生摘下口罩,说:“过程还算顺利,七十二小时的危险期过了,应该没问题了。”

顾新橙先是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心脏又提了起来。

傅棠舟握住她的那只手倏然抓紧了,他说:“别担心,会没事儿的。”

顾新橙点了点头,她想跟着手术车进ICU病房,却被医生拦住了。

她只能在ICU病房的门口远远地看着顾承望,他头上包满纱布,手上还吊着针,依旧昏迷不醒。

一旁有仪器在检测他的生命体征,在这七十二小时内,他随时可以苏醒,也随时可能死亡。

这对顾新橙而言是一场折磨,接下来的三天,恐怕她得不吃不睡地守着顾承望。

即使这对顾承望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可她还是希望这份拳拳之心能打动上天,给她爸爸留一条生路。

到了夜间,顾新橙打了一个呵欠。

秦雪岚说:“你去病床上睡,我在这里看着。”

顾新橙却摇摇头,说:“妈,你去休息吧,我来。”

她知道父母有早睡的习惯,而她还年轻,可以熬夜。

两人都不肯去休息,这时,傅棠舟说:“你们去睡吧,我在这儿,有情况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秦雪岚这时已隐约猜出傅棠舟与顾新橙关系不一般了,朋友帮忙找医生已是仁至义尽,哪还有守夜的道理呢?今天一天,他哪儿也没去,一直在医院陪着顾新橙。

只是这位傅先生,从衣着打扮到行为举止,都不像是普通人。顾新橙是怎么认识他的呢?

她压下心底的疑虑,对顾新橙说:“橙橙,你去睡会儿,我过几个小时去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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