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可摘星辰(32)

“他说想要阮阿姨家的小星星。”

阮眠笑出声:“还有这样的事?”

梅苒点头:“千真万确。”

不过,童言稚语的,只是笑谈罢了,谁也不会放在心上。何况这两人要真有什么情况,早就成了,还用得着等到今天?

笑一笑就算过去了。

至于两个当事人。

一个喝茶掩饰心里的紧张,另一个耳根飞红,十根手指无意识地交缠着。

视线都不敢对上,只是用余光若有似无地看一眼,又迅速收回来,忍不住再看一眼……

齐俨毕竟是过来人,看着女儿,再看看傅衡光,把他们的反应收入眼底,想到这小子小时候就不声不响地把自家闺女惦记上了的事,不得不生出警觉之心。

他的掌上明珠,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求取的。

吃过午饭后。

梅溪光在书房请教齐俨生意上的事,其他人练琴的练琴,打麻将的打麻将,傅衡光和周星辰终于寻了个间隙,在院子里碰上面了。

雪地里,四排深深浅浅的脚印,清晰可见。

“你真的决定以后都留在国内了?”

乌发黑眸,一身红裙,可能是因为真的开心,俏生生的小姑娘笑意潋滟,毫不掩饰,眼神清澈又干净地看过来,傅衡光只觉得心底的某个角落轰然一声塌陷了。

万般情绪,到唇边只剩下一个“嗯”。

“真不走了?”她再次向他确认。

“不走了。”傅衡光把沾在她发间的落叶拿下来。

花了很长时间才明白过来一个道理:她在的地方,才是他心之所向的归宿。

周星辰应道:“哎。”

地上躺着一枝被大雪压断的红梅,她弯腰捡起来,拿在手里,左转转,右转转,摆弄了好一会儿,经夜的花蕊弱不禁风,纷纷飘落。

白雪地上,点点嫣红,像撒了小片的红豆。

她后觉手中只剩半截枯枝,不好意思地笑笑,把它丢进垃圾桶。

傅衡光也跟着抿起唇角:“辣手摧花。”

“什么?”

她离他好几步远,听到他说话,但没听清是什么,忽然顿住脚步:“傅衡光,我发现你穿这件外套好好看。”

他是天生的衣架子,人长得好,衣服倒是成了陪衬,但这件黑色双排扣外套,剪裁得宜,格外修身,衬得他越发清俊。

“谢谢。”傅衡光忍住笑意。

她又问:“你之前说什么了?”

他主动走过去:“送那么贵重的新年礼物,想要我怎么报答?”

那款月相表他看一眼就知道价值不菲,肯定也是费了她不少心思的。

又来了,又是这种低沉得让人耳根发烫的声音。

报答?

周星辰眨两下眼。

没想要他……报答啊。

心如擂鼓。

一个大胆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头——

真那么想报答的话。

要不……要不……以身相许算了。

第十七章

真这么想报答的话,要不……要不……以身相许算了?

“想好了吗?”

周星辰微微侧过脸,避开他探究的视线,心里荡秋千似的犹豫,真要说吗?说得太正经的话,会不会吓到他?

要不用开玩笑的语气?反正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到时也不至于太尴尬。

以她对傅衡光性子的了解,这四个字说出去,无非就是以三个方式两个结局了事。

一是果断拒绝。

二是委婉拒绝:“这个不行,换别的。”很可能还会笑她:“原来周星辰你一直都在肖想我啊?说说看,你都看上我什么了……”

三:好啊。

怎么想怎么觉得第三种的可能性好低。

傅衡光笑着问:“这么难想吗?想老半天了。”

小姑娘的脸冻得红扑扑的,白皙里透出红晕,身旁就是一株梅花,覆着一层薄雪,绽放得正盛,可在他眼中却是……人比花娇。

“要不……”周星辰吞吞口水,盯着自己的靴子看,“初六上山观星时,你帮忙背天文器材好了。”

“这个不算,”傅衡光说,“本来就是我的分内之事。”

也是。

周星辰心想,他虽然喜欢在言语上欺负她,在其他事情上还是很有绅士风度的:和他出门旅行,什么都是他一手包办,她只需要带个人去就好;还有,一起做作业时,他老爱骂她笨,教数学题却一遍又一遍不耐其烦,一定要教到她懂为止。

如果他当初也愿意把这份耐心放到教她弹琴上,说不定现在钢琴十级都拿下了。

“我一时间想不到,”周星辰说,“要不,等以后想到了再跟你说?”

“也好。”

她又问:“有时间限制吗?”

“没有,”傅衡光看着她,眼角藏了几分笑意,“终生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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