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衣衫尽(24)

白芷叹息,“真想跟着九郎一走了之,一路下蛋回京城。”

“……”清荷傻了。

白芷逍遥地乐呵呵回自个的临水轩。只不过还未踏进临水轩,白渊便命人换她去书房。这两年来她甚少去书房“面圣”,如今她也知刮什么风了。她自然懂,往哪边倒了。

一进屋,白渊便开门见山,“这裴九算是个良人,你与他商榷了怎样?和好了吗?”

白芷道:“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白渊满意点头,“甚好。”

裴九远在京城,无论她这蒲苇怎么生长,也到不了稳扎京城的磐石身边。她就慢慢长,长到不能再长,然后来一句“红颜催人老,不等了”便是。她仁至义尽,相信白渊也不怪她。

白渊心头石落了下来,提到白芍,“芍儿与钱郎(白芍夫君)打算在京城扎根,昨日书信,已购一处老房子。”

白芷大惊,不好的预感席卷而来。

京城,多么可怕的字汇。

作者有话要说:一年多没写过古言的竹子,表示压力好大……至于裴九的传闻为何如此,以后会讲的,至于慕屠苏到底有没有喜欢白芷,这个问题,你们猜~☆、13重生——思过

白芷总盼着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熊风裴九走后,日子又像往常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白芷不再是步行翻山越岭去找秋蝉,而是顺便遛马,把汗血宝马绑在马车上,如个贵家小姐一样,招摇过市。

于是,白芷在苏城的名声又多一负面——娇生惯养!

白芷倒是无所谓,只是极为重视这些的清荷叫囔了许久,“小姐,莫要为一匹马而失更多啊!”白芷依旧我行我素,反唇相击,“我若不遛这马儿,好好一匹千里马被糟蹋,你说没损失?这人言碎语,能值多少个钱?”

清荷无法回答,但心里就是觉得人言碎语比这马儿值钱!肯定是小姐被那裴九弄得鬼迷心窍,才这么不顾分寸。

白芷自知她在封闭的苏城是嫁不出去了,所以对于其他人,她不想顾虑太多,只想在白渊没“狗急跳墙”把她嫁到外乡之前,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前世,她顾虑太多,失了很多本该的快乐。常年深居简出,不是女红便是琴棋书画,这些都不是她所爱,碍于自己是“大家闺秀”,逼着自己做这些,自以为高人一等。可到了京城,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见不到世面的山村野姑,却还自以为看到了天,以致不自量力,贪恋慕屠苏,为以后的人生更添加了一抹浓重的悲剧色彩。她羡慕秋蝉,虽出生糙莽,却能随着自己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想习武便习武,想嫁人便欢天喜地把自己嫁了出去。秋蝉的相公是一名山间药夫,以采药为生,常年居住山间。秋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虽日子过的单调,却能安详余年,平平稳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哪里像她,担忧前世的坎坷,抗拒前世的命运,拼命想把握住自己的现在所有。

可白渊到底是白渊,一心想上京城大展宏图的白渊,即便是再小的机会也不错过的白渊。白渊常常给居在京城的妹妹白芍写信,到底是聪明人,不直言自己想去,却每封信上皆表达出自己思女心切,盼着早日团聚,又叹官事在身,无法抽身,若能在京城求得一官半职,那便是极好。

白芷没让这些“思女信”外留到京城去,她半路劫了,把这些虚伪的信一封封烧毁。她相信白芍也不会奇怪没有家书的事。因为自打白芍嫁出去,白渊所写的信都被白芷给劫了烧毁。

她为了保住这个家,不得不做“不仁不义”之事,即使天打雷劈,她也迎着任雷劈。

春光明媚的日子,最适宜拜佛。柳氏命丫鬟来临水轩问白芷愿不愿意去白马寺。白芷今日与秋蝉并无约会,反正在家也是闲着,便随着去了。

这千里马驮着马车,仿佛凌驾于空中,飘飘然。柳氏被马车抖得脑袋疼,想扶额,手因为抖得厉害,戳了眼,忙命马夫停车。

白芷暗叫不好,这千里马有伯乐,也不带这么欢乐的。把伯乐娘给弄瞎了,后果极严重。

“娘,没事吧。”

“今儿马车是怎么了?奔跑还跳着舞步不成,这么颠簸。”

“兴许是山路崎岖吧。”白芷心虚。这汗血宝马认主人,有她在,一般都带着舞步奔跑……她是习惯了,可她娘还需长期体会。

当他们来到白马寺,却不见来往香客,门庭冷清,不知何缘故。白芷让柳氏暂且在门口等候,她和清荷到寺中查看,方离开马车,那匹汗血宝马忽而前蹄上抬,高亢地叫了一声。白芷愣了愣,这马今天是否兴奋过度?她记得,她前些天有遛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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