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钩儿(40)

我是没那个兴致做灯泡,找个借口,我出门打算去图书馆看会儿书,途中一条小径上一对男女正在争执,我发誓我不是有意偷听的,可是我耳朵上面没安把门的,这怪不得我。我听见那男的对那女的说:你不是答应做我舞伴了吗?三班的王XX不就比我帅点吗?

他话音没落,我直接冲过去,拉起那男生的手,目光无比真挚地说:同学,你看我做你舞伴如何!

一场迎新舞会曲没起,我就成了神经病。

好在,我终于找到了舞伴。

当然不是我“拦路抢劫”的这个,不知道为什么,我才一出现,那女的立马改口,拉着那男的走了。难道是没对比,不珍惜吗?

看着站在我面前,个头儿勉强和我“般般”高的雀斑脸,我只能拿“浓缩的都是精华”这话来安慰自己了,只是我真是忍了很久才忍住没问出口,我真想问他:你妈生你时是捅了麻雀窝了吗?好好的咋就被拉了这一脸屎的。

之所以有这个舞伴,多少还是要感谢下叶之远,雀斑脸是小他两届的大四学弟,和我同级,听说学习成绩是他们年组第一,我当时就想和叶之远说:咱能来个非学霸吗?可我没说,就这个还是来之不易的呢?南禕悄悄透过侧面问过,说这个男生是很典型的学究,学校里谁谁谁的风评他都不清楚。

敢情是坑蒙拐骗来的啊……

学霸很敬业,约我练舞,我心想就一舞会,去了耍两圈完了,练什么练呢?

可学霸相当较真,他说:做一件事就要全力以赴把它做好。我当时就想啊,放这么一大太阳在我头顶上普照,估计一场舞会下来,我多少也能天天向上点儿……吧……哎呀对不起,是该先迈左脚。踩他第十次时我说。

我忘了这里该转身了。第三十一次踩他时我的道歉声已经小弱蚊咀了,生平第一次懊恼,生平第一次无奈,生平第一次想撂挑子不干!偏偏还有人凑热闹。

我导师来电话关心我:中华啊,练得如何了。

还成吧,左脚肿了,右脚差点,不过也快肿了。我跺着脚,跳舞比解剖可累多了。

教授很惊讶:中华啊,别太拼命了,悠着点儿啊。

我说:老师啊,我已经很悠着不去踩他的脚了,可是真很难啊!

【叶之远】

卢天是扶着墙回寝室的,他原来的寝室搬迁重建,学校对那栋楼的学生进行了分批安排,刚好我们寝室有张空c黄,卢天因此成了住我下铺的学弟,他读大四,是个话少的人,性格偏内向,导师让我好好照顾这个学弟,让他多接触外界,不要整天学习,于是我把他介绍去给穆中华做舞伴。

看着初次归来的他走路那姿势,可想而知,练舞的过程并不乐观。

“脚伤了?”我问卢天。卢天皱着眉点头:“学长,你在哪认识这么一个奇葩啊,跳半小时踩了我七十二脚,再过会儿凑足一百零八脚我都打算去重温水浒了。”

“她是我老乡。”老乡,在大学里很好用的一个词儿,两个互相不认识的人之间多了这个词儿,就多了丝理所当然的亲近。我看着卢天开始还皱着的眉在听到我这么说时,松了松。看得出,他是想撂挑子的,我也没打算他能坚持到最后,只是这段时间,他还是坚持下去吧。

卢天果然没说撂挑子不干的事儿,只是接下去的几天里,他不再像之前那么积极的练舞了。

日子随着建模的逐渐成形不知不觉到了迎新舞会这天,Marlin穿着一件裸色晚礼服在我们宿舍楼下等我,Professor Rodriguez已经回美国去了,奇怪的是Marlin却提出了在中国交换学习的申请,她现在是我那个建模小组的一员,和我一起跟着我导师学习。同学爱拿我和她开玩笑。

出门前,我叫卢天一起出门,他冲我摆摆手,学长你先去吧,我待会儿。

我迟疑地看了他一眼,开门出去。

迎新舞会的场地在大学中心园区的露天广场上,夜晚,校工们提前布置的巨大彩色投影灯将广场映成五颜六色的,灯下学校的男女成群结队,按照西方礼节,Marlin挽着我的手,我则在人群里找那个人。她好像还没来。

“Ye,你有喜欢的人了?”

我扬扬眉毛看Marlin。她也朝我眨眨眼:“你喜欢那个法医系的女生,我都听说了,她打了你,你让卢和她跳舞。可我不明白,你干嘛不和她跳?”

Marlin的中文其实很好,她是个神秘的西方女人,来中国交流,却自己跳了江,后来竟留在了中国。我微笑一下:“舞会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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